深秋,月朗星稀,夜风凛冽。
“杨成,你敢拐走我姐,我打死你!”小个子男人骑在大个子男人身上,一拳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胡说八道,你姐是自愿跟我走的。”大个子男人哀嚎着,“容疏,你还不把你这疯狗弟弟拉开!”
码头上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颇有你死我活的架势,谁都不肯相让。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容疏站在昏暗的河边,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一瞬间,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
容疏懵逼了。
她穿越了?!
她一个享受特殊津贴的名医,穿回了古代,穿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落魄闺秀身上。
她被闲汉杨成勾引,竟然要和他私奔。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结果来到河边,锦衣卫征用了所有的船只。
包括杨成订好的那艘。
这时候,弟弟容琅赶来,怒不可遏地和杨成撕打到一起。
容疏表示: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她明明接连上了几台手术之后,在她刚买下的大平层里睡得昏天暗地,怎么一睁眼就成了另一个容疏?
“容疏!”杨成被打得很惨,喊得撕心裂肺,“管好你弟弟!”
容疏听了这颐指气使的话,怒从中来,环顾四周,抄起旁边的船桨走过来。
容琅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亲姐姐。
他眼底的失望,不,绝望,愤怒,疲惫,被昏黄的光照得清晰可见。
他分神的瞬间,杨成忽然用力,把容琅给压到了身下,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可是容琅,却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抵抗。
“容疏,把船桨给我,我今天打不死他!”杨成怒气冲冲地道。
“好,给你!”
容疏拿着船桨,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打死你,老娘打死你!”
“混账东西,竟然拐带良家妇女。”
“你还敢打我弟弟!”
穿越的憋屈,一股脑地被她发泄到了这个坏种身上。
前身兄妹俩,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小锦衣玉食长大。
六年前,家逢巨变,兄妹俩被扫地出门,身边仅有一个丫鬟。
容疏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悲春伤秋的性子,总是怀念过去的锦衣玉食,幻想着风花雪月,嫁个好男人。
可是他们在市井,填饱肚子都艰难,有什么她想象中的好男人?
结果,她被闲汉杨成哄了心去,哭着闹着要嫁给杨成。
容琅虽然年纪小几岁,但是少年早慧,攥着姐姐的庚帖,就是不拿出来。
杨成就哄着容疏私奔。
这个彻头彻尾的坏种!
新仇旧恨,容疏下了死手,船桨雨点般地落到杨成身上,让后者被打翻在地,抱头翻滚,一边骂一边求饶。
“容疏,容疏,你打错人了,快停下,你给老子停下。”
容琅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姐姐,今天终于,良心发现了?
容疏:月圆之夜,老娘变身了!
“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诱拐小女孩,老娘今天替天行道,废了你!
“姐!”容琅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容疏。
“你松开!”
不把杨成打服,以后还得来骚扰自己。
“来了好多人,我们快走!”容琅拉着容疏就跑,“我刚听说今晚包船的是锦衣卫。”
锦衣卫啊!
容疏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臭名昭著,人人谈及色变的锦衣卫。
锦衣卫杀人,根本没人敢管;他们两个在这里挡路,岂不是找死?
她扔了船桨,跟着容琅拔腿就跑。
狗命要紧!
杨成在地上挣扎片刻,也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
容疏姐弟俩,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离河岸最近的春和街。
这里还有不少人在摆摊卖夜宵,来来往往人不少。
“在这就没事了吧。”容疏道。
还不到宵禁时候,锦衣卫总不能无缘无故把这些人都杀了吧。
容琅“嗯”了一声,抬头看看容疏,眼中生出探究之色,然而终究什么都没说。
容疏却被别人吸引了注意,没察觉到便宜弟弟的探究。
飞鱼服,绣春刀,两排锦衣卫在前面开道,威风凛凛。
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其后高居马上的男人。
男人脸上戴着一副黄金面具,身材挺拔,肩宽腰细,真是好腰!
这腰子,哦不,腰,正对容疏的审美。
他气势凛冽,修长的手握住缰绳,目下无尘。
除了好腰之外,容疏更惊讶的是男人身上穿的,竟然是蟒袍,可见圣眷优容。
皇上的狗腿子!
——她也想做!求带!
“姐,低头!”容琅看着姐姐呆滞的模样,心都要跳出来,用力掐了她一把。
“嘶——”容疏疼得直抽凉气。
好小子,下黑手是不是!
她乖乖低下了头,脑海中浮现出了坊间对锦衣卫指挥使卫宴的传说。
传说中锦衣卫的七十二道酷刑,甚至活剥人皮,令人不寒而栗。
还有人说,卫宴府上有十二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专门伺候他,稍有不慎就获罪。
被打都是轻的,被剁手甚至砍头,都是常态。
十二人常换常新。
容疏:玛德人渣!
卫狗!
淹死他!
卫宴忽然回头。
身边的随从立刻驱马上前,“大人?”
卫宴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继续前行,“无事。”
容疏感受到了深深的压迫感。
好可怕,我要回家!我要远离这些封建主义的渣滓!
(小学肄业的采薇又来胡说八道了,啥也没有,只有欢乐!嗨起来!请大家多多关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