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通典
  • 阴司通典

  • 颜轩阿茴
  • 分类:悬疑惊悚
  • 状态:连载中
  • 总阅:1328人  | 总字:10千字
  • 来源:掌中云

《阴司通典》简介

阳世有人法,阴间有鬼律。六道轮回,报应不爽。但凡犯奸淫掳掠、偷盗抢夺等恶事者皆会被《阴司通典》记录在案。时辰一到,天报即来。倘若阁下发现书中所记诡异通灵之事在身边发生,万不可多管多问。否则必将受到牵连。轻则阴魂缠身性命不保,重则祸及父母兄妹妻儿,时至那时则悔之晚矣,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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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通典》精彩预读

“一朝作孽,则魂魄堕入阿鼻地狱,肉体化作孽身。身受万般煎熬,终死于横祸,不得善终。”

——摘自《阴司通典》序章

九岁那年,我尚在田间玩着泥巴。丝毫不知晓这世间有什么叫做生计之苦,更不懂何为忧愁烦恼。

家父家母早早的便去了县城打工,将年幼我扔给了住在乡下的爷爷看管。

回想起来,幼时的我似乎与一切光着腚在田间捉蛐蛐钓龙虾的农村孩童没有什么两样。

倘若非要列举出有什么差异的话,或许当数我的名字了。

彼时,人们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一块玩耍的玩伴几乎都被唤作二狗子、丫蛋之类的充满着乡土气息的小名,即便是大名也无非逃脱不了铁柱、建军、为民这些俗不可耐,普通到不能再平凡不过的名字。

而我大名唤作颜轩,意蕴光明磊落气宇轩昂;小名则叫做乘龙,暗含乘龙快婿之意。

这对于整日在土疙瘩里刨食的乡下人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需仰首赞叹的好名字。

之所以我没有与儿时玩伴一般得到个伴随我一生的庸俗名字,则要庆幸我有位与世俗似乎格格不入的“怪”爷爷。

记忆中,我这位爷爷留着齐胸的白须,背梳着一头白发,脑后发根处甚至还留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发鬏。一年四季永远是身着一袭有些发白的青衣长袍,微微佝偻的背后别着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

农人手上的老茧多为作农活而生,可爷爷手上的老茧却是整日里执笔舞文弄墨而磨出来的。而我的好名字便是出于他老人家之手。

爷爷很爱干净,不仅将几件青衣长袍盥洗的干干净净,不大的三间小屋中也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正中主屋的正堂条台上,摆放着三尊泥像,听爷爷说那分别是释迦摩尼、元始天尊、儒圣孔丘。又时常听他老人家念叨,“灵性本一家,三教为一统。”

幼年的我,虽说对这些“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懂,但却囫囵吞枣多少记下了一些。

三尊泥像前各摆了一杯清水与一些新鲜的瓜果,这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常趁爷爷不备偷一些瓜果出去与玩伴们分吃。

对于我顽劣的行为,爷爷似乎从未放在心上,只是每次都会笑眯眯的问我。

“小龙,好吃吗?”

大都数时候,我是沉默不语的。

幼时的我虽说顽劣调皮了些,却也隐约感觉偷拿供果这事即便不是什么大恶大奸之事,却也绝非光彩之事。

爷爷每每见我如此,都会微微然一笑,爱昵的摩挲着我的头“爱吃就都吃点,这些都是供果小孩子吃了会增福田的。”

至于福田是什么,我是一直没弄明白过。

条台上的供果,爷爷是任我拿取,但条台前的古木方桌上的笔墨纸砚与五本书却是从不允许我拿离书桌,甚至不允许我去触碰,每每我要一探究竟都会被他厉声喝止。时间一久,我对这五本书也便失去了兴趣。

这五本书永远都是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即便是爷爷要阅览时,也是洗净双手恭谨无比的小心翻开,像是捧着什么了不得的圣物。

前三本书,分别是《金刚经》、《道德经》以及《诗经》,这三本书爷爷兴趣来了会给我读上一段,虽说根本听不懂,但那阴阳顿挫的音调让我感觉还是挺好听的。

至于第四本,则是《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这本书对我的吸引力最大,在幼时的我看来与其说这是一本经书更不如说是一个故事集,从爷爷的诵读中我懂得了何为孝道、在脑海中勾画出了一个险象环生、诡谲多变的地狱百态,更知晓了何为轮回报应,为我的世界观打下了基石。

至于第五本,我除了知晓这本书名字叫作《阴司通典》外,别说知晓里面记录了什么,甚至连书的序页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想来幼时的我虽说顽劣了些,但绝对算得上听话自律的好孩子,否则也不会只看过这本书一次了。

印象中,爷爷从不下田劳作但却也从不为生计发愁,隔三差五家门口就会站着一些手拎各式瓜果蔬菜、肉食粮食以及各式各样生活用品的叔叔伯伯。

这些大人们从来不进屋,或者说是不敢。

他们看向爷爷的眼神中除了尊敬景仰外,似乎还有一层挥之不去的畏惧。

每当陌生的叔叔伯伯来到爷爷家的三间小屋前时,爷爷都会冲着他们或点点头或摇摇头。

当爷爷点头时,这些大人们便千恩万谢的作揖离去;若爷爷摇头,这些人定然会痛哭流涕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踉跄着离开。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带来的东西会恭恭敬敬的摆放在门外。

奇怪的是,爷爷一般只会留下瓜果蔬菜与米面粮油这些素菜与一些生活必需的用度,鸡鸭鹅鱼肉这些荤食都会扔进小屋前那不大的池塘中。

而年幼的我除了留着哈喇子为那些美食感到惋惜外,不会也不敢有丝毫的异言。

别看爷爷平日里对我慈祥和蔼,生气起来时往往会地动山摇,雷电交加。

这不是一个夸张的措辞,更不是一个象征性的比喻。

记忆中爷爷轻易不会动怒,可倘若生起气来,十里八乡都会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山摇地动狼奔豚突。

但奇怪的是每次有叔叔伯伯将吃食、用度搁置在门外时,当日夜里爷爷定会将我关在漆黑一片的里屋不让我出来,而当日夜半时分外屋也总会传来奇怪的声响。

这一日是我十岁生日,恰巧门外又来了一群叔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爷爷先是毫不犹豫摇了摇头随即又迟疑着勉强微微一点头。

看着像是再世为人喜极而泣的大人们笑谈着离去,我无比自觉地走进内屋,反锁上房门,在连个煤油灯都没有的内屋瞪着漆黑一片的空气发呆。

那会已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虽说钟表已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我一个九岁的乡下小孩断然不会奢侈到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手表。无法知晓准确的时间,那只能依靠直觉来猜测夜晚的时间。

夜间十一二点左右,约莫是子时吧,突然闻听正屋前的方水池子中响起阵阵哗啦啦的激流是声响,随即听见有位壮汉带着沉重的脚步声,猛然推门而入。

“吱呀——”木质的门扉似有些吃不住力发出一声呻吟,随即一阵急促而粗大的喘息声便透过外屋的墙壁传到里屋我的耳中来——那声响活脱像是一头发了怒的红眼公牛。

“好你个崔君,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轻点轻点,老朽这门迟早要被你给撞坏!”每次都是以爷爷这句没好气的抱怨话为开场,但这个名曰崔君的家伙却似乎永远不懂得长长记性,下次前来依旧一副浑身力气没处使的莽汉模样。

“少来了,你个老杂烩,就算是九天玄雷劈下来也不见得能弄坏你这破门吧!”名为崔君的莽汉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爷爷书桌前那有些年头的太师椅上。

吃力不住的太师椅学着门扉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在崔君的一脚猛踹下停止了抗议。

这些家具倒像是通了人性,我心中嘀咕了一声,继续趴在里屋的门板上偷听着。

“大半夜的,我孙儿都睡了你能小点声?”爷爷的语气中带着丝抱怨,但这份不着痕迹的关心,令我心中有些暖暖的。

接下来他们的声音便变得低落蚊呐。

孩童的好奇心总是无比旺盛,虽说曾无数次偷听过爷爷与这崔君的对话,但却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好奇。

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我,如若今日再不一探究竟,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许是命中注定,从我十岁生日那天开始,我将会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迎接一个闻所未闻的崭新世界。

很显然,那时的我还未曾做好迎接新世界的觉悟。

佛家地藏经有言“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

现在想来,光明多半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当孩提年代的我困在漆黑一片的里屋时,对外屋正堂里所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好奇,活像在心中放了只嗅见鱼腥的猫,痒痒的难受。

一道光,从外屋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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