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年代家里穷困潦倒,她重操旧业捡破烂。不嫌脏不怕苦翻遍城里垃圾堆,废品里头淘宝贝,挣了钱补贴家用。慧眼寻到商机,发家致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包工头老爹太禽兽,小三娘俩不要脸?滚他丫,看她这辈子怎么收拾这些人渣!
...“就你这所有课程加一起都不及格的分数,你还想上重点?”
“你和你妈一样,捡破烂的到死都是捡破烂的。”
“哎,这娘俩儿也是怪可怜的,听说爱梅挺着个大肚子上门找外头的那骚货去了,结果还被自家男人给打的不轻!”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吃,还想学跳舞?你看看小玉再看看你,捡破烂去吧!省的在我面前碍眼!”
难得有骨气一回的赵小蕊还真去捡破烂了,从此她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听说她脸上还挂着笑容。
一阵阵来自前世的吵杂的声音在赵小蕊的脑子里炸开,即便她已经重生到自己十四岁这年整整一天零三个小时了,可她依旧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一动不动,她想要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凌晨,夏季的天边刚展开鱼肚白,小胖一边拍门一边嚷嚷着:
“小蕊儿,快起来啊,别睡懒觉啦,隔壁老王都走了半个小时啦!”
即便这一切都熟悉的恍如隔世,可赵小蕊依旧不想动,她知道,小胖来找她一起上隔壁村里收破烂去。
“收破烂儿喽,谁家有瓶子塑料拿来卖喽……”
前世熟悉的呼喊声在赵小蕊的耳膜中不断循环以三维立体式声音萦绕着,而赵小蕊和小胖手牵着手一边喊着一边玩着的场景挥之不去,曾经为了收到十几个酒瓶子高兴的一人买了一个两毛钱的棒棒糖。
自从她爸爸赵大川做了包工头儿挣了钱就养了小老婆,把她和母亲陈爱梅丢在了乡下,到陈爱梅病重最终劳累过度死在缝纫机上,他都没来看一眼,等到陈爱梅下葬的时候,他来了,目的却是怕乡亲们说闲话,来接赵小蕊去城里的。
想到这里,赵小蕊心里一颤,一个鲤鱼打挺从这张破烂不堪的木板床上弹了起来,惹得那瘸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的床板发出一阵”呻吟”。
随后穿上与她脚丫大小极为不衬的旧鞋,从床底下掏出了个打着补丁的麻袋,又从枕头里面掏出来一把叠整齐的零钱踢喱踏啦的出了房间一边应和小胖叫他等等,一边撩起布帘冲里头坐在缝纫机上砸鞋垫儿的母亲说道:
“妈,我出去啦,和小胖去隔壁村子里收破烂儿!”
“早点回来,别瞎跑!”陈爱梅头也没抬,仔仔细细的看着针脚儿,脚下随着踩踏板儿的声音,传来咔咔咔的响声。
“知道了!”
转身推开破木门,小胖已经在外头等的不耐烦了,不由得嘟着嘴发牢骚,硬是说赵小蕊太懒了,这到了隔壁村太阳都晒屁股了,就算是能收到破烂,估计也都被隔壁老王给先下手抢走了。
赵小蕊捂着嘴笑了,那是因为,这是她重生回来之后第一次出门,她这才发现,十年后的顾大胖子小时候也蛮可爱的嘛,笑着,就冲着那张肉饼脸上去捏了一把。
“小蕊,你魔怔了?还不快走!”小胖一下子打开赵小蕊的”咸猪手”,因为小蕊把他捏疼了,松手之后脸上还有俩白色的手指肚印子。
赵小蕊笑着跟在小胖屁股后头走着,小胖的屁股因为胖的原因,一走起路来就像是个母鸭子,生气的时候,那就更像是一只大企鹅了。
“小蕊,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你?”小胖很不满的回头瞪了一眼赵小蕊,小蕊这才止住了笑。
十六岁的小胖不由得顿住脚步气的唉声叹气:“你不去拉倒,明儿不来找你了,俺自个儿去!”
见小胖生气,赵小蕊也不腻歪了,快跑两步跟上,二人又有说有笑的去了隔壁村,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转了半截村子也没有人说有废品卖给他们,按照习惯,二人”兵分两路”,一个去村东头,一个去村西头儿,以”包围”状态不留死角的扫荡一圈,一个小时要是没有生意的话,大家就在这颗老槐树下等着。
等小胖一走,赵小蕊根本没去串门儿,一屁股坐在老槐树下,蓬松的乱发,一袭不合身的花布褂子,还是陈爱梅给她用旧布拼的,做的有些大,就怕明年长个头了穿不了了。
鞋子也是做的大,看尺寸,赵小蕊至少能穿三年,只可惜,这脚后跟早就把鞋子踩的跟拖鞋没啥两样,再加上已经穿了一年,前头鞋帮子也都磨破了。
赵小蕊低头左右欣赏了一圈自己的鞋帮子,又想了想母亲的病,她不由得蹙眉,眉宇之间挂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忧愁。
这么挨家挨户的收破烂肯定不行,而且,谁家会天天有塑料酒瓶子什么的卖?
就算是有,恐怕就如小胖说的那样,早就被王大伯给收走了。
很快,小胖拉着空蛇皮袋就跟打败的兵似的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树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看来你也没收到!”
“是啊!”赵小蕊淡淡的说道,回去的路上,小胖沮丧的很,一直嘟囔着说昨天还收了十几个瓶子,两斤废报纸,今儿一毛都没有。
路过废品收费站的时候,小胖又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得回家去了。
“小胖,我有个办法绝对能捡到钱,根本不用去串门收废品!”
一路上,赵小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眼下,她稍稍有了眉目,刚进村口儿,小蕊赶紧跟小胖说道。
小胖顿时眉梢舒展开来,眼睛渴望的看着小蕊:“有啥办法,你快说呀!”
就在这时,村上打草席的朱大妈一脸着急的冲了过来:“小蕊,你还不回家看看去,你妈病倒了!”
赵小蕊一愣,拽着空麻袋塔拉着鞋子就往家跑,这一路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可对于赵小蕊来说,她已经跨越了一个世纪。
她恍惚间在脑海中看到了前世母亲死在缝纫机上的场景……心好疼,之后的日子过的好苦,好苦……
等赵小蕊破门而入的时候,撩开旧门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缝纫机针头儿处的血迹,她吸了一口凉气。
前世,她的母亲就是死在缝纫机上的,她的食指已经被针穿透,直到身子死沉毫无生气时,乡亲们才把她的手指头从缝纫机的针脚下抽出来。
赵小蕊的目光从缝纫机上的血迹转移,落在挂着白纱帐的木床上,母亲脸色苍白的躺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妈?”
赵小蕊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很小心很小心,生怕吵醒了她睡觉,可又怕再也吵不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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