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寒一病不起,秦君,不费吹灰之力就南下,拿下了大周,很快便统一了全国。
司景寒像丧家之犬一样被秦君关在水牢里,颓然度日。
一日日过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秦君又接到了司景寒的口信。
“他说,他想要见一见皇后娘娘。”
小太监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激怒了新君。
秦君合起手里的奏折,抬头说道,“将人带来吧。”
司景寒被人从水牢里打捞起,送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皇家狩猎的山林。
司景寒看着面前威严的秦君,扫视了一眼他的身后。
“别看了,她不会来了。”
“是她,不想见我吗?”
“你想见他,跟孤来吧。”
秦君在前方引路,一路行至半山腰,无数樱花争先开放,美不胜收。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司景寒扫视四周,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宁儿呢?”
“她在这里。”
秦君让开身后的位置,简单的坟墓就在那里,静静地,无声无息。
司景寒退后一步,手指颤颤巍巍抬起,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秦君上前,熟练地拿起扫把,扫干净我坟前的落叶和树枝。就地坐着,抚摸着墓碑,轻轻说,“你举兵北山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
“温婉柔,不过是最后激怒你的计划之一。”
“她曾经为了你,能抛弃一切,如今也能毁了你的一切。”
“你和温婉柔共同造就了她的悲剧,你们,她谁也不想放过。”
司景寒呆若木鸡地看着坟包,最后一丝念想都被湮灭了。
秦君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这是她留给你的。”
司景寒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秦君,迅速打开书信,
只一眼,脸色便迅速苍白下去。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不顾那书信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上面只有一句话,“我不想见你,别在我的坟前哭,那会脏了我的轮回之路。”
从这一天起,司景寒就疯了。
秦君早已摘掉了面具,那模样,赫然是我年少时,在山林间与他共撑一伞的小公子。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秦国不起眼的小皇子,喜欢游历天下,却不想遇见我,丢了心。
本想回国之后就求取我的,可惜那个时候我对司景寒情根深种,眼里见不到任何人。
瞒着爹地将所有求亲的媒人都打了出去,一心只想嫁给司景寒。
那书房里的高山流水图,是我的,却被一心讨好我的温婉柔抢先一步。
自此,我成了恶毒的姐姐,身后是心怀不轨的父兄,灭门,成了定局。
当我得知真相时,愤怒地推倒了怀有身孕的温婉柔,她的孩子也失去了。
司景寒为了惩罚我,将我送走,我却在温婉柔的示意下,进了敌军的军营。
惨绝人寰地过了三年。
我恨,所以我毁了他们。
我与秦君之间有个协议,他说他要天下,我便送他兵书。而我,要他立太庙供奉我的父兄,享万世香火,要温婉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要司景寒看着自己的一切灰飞烟灭。
如今,我虽然身死,可秦君做到了他承诺的一切。
也为我温家正名,创办了温氏女子学堂,只因我曾无意间感叹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多么的悲剧。
他却记在心里,做了我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拯救万千因无才而无智的女子悲惨的命运。
在秦君的统治下,青楼全都关闭了,军营里也不再有军妓,每个士兵都在合适的年龄娶妻生子,天下一片祥和。
所有人都感念秦君,也感激我。
唯一遗憾的是,我从未出席过任何场合,秦君只说我深居简出,只有近身的人知道,温婉宁,早就死了。
秦君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我的坟包前,“阿宁,你说不想大肆喧哗,我便将你葬在这里了,你喜欢吗?”
“你说想看看我面具下的样子,我现在摘掉了,你可曾记得我是谁?”
“不过是晚到了一步,却令你受苦那么些年。”
“如今,你可还顺意?”
回应他的,只有飘飘扬扬落下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