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好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将我又往怀里揽紧了几分,下巴轻放在我的头顶,声音闷闷的:
“愿愿,会好的,都会好的。”
一动就痛,还怎么好?
我只当他是在安慰我。
因为我疼,他心里只会比我更疼。
我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个姿势虽然亲密,但谢好还是条鱼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安抚他的,我丝毫没多想。
再将视线落在宴会上的时候,谢韵已经弹完了。
周围的人都在大肆夸赞她。
陆淮更是拿着束花,递到她跟前,微微一笑:
“都说谢愿是天才钢琴家,但在我看来,那都是别人吹捧出来的,反倒是小韵你弹得更好,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天才钢琴家!”
我冷笑了声。
曾经,在演出结束的后台,陆淮也是这样捧着朵花,大肆夸赞着我。
我以为那就是喜欢。
可直到谢韵被找回来。
再在陆淮生日弹那首,他最爱的钢琴曲的时候,他却在弹完后,将我带到小巷子里,任由几个社会姐欺负我。
巴掌和拳头毫无预兆地打在我身上。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我拼了命地挣扎,可只是徒劳。
陆淮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最后却只是喃喃:
“阿愿,你也别怪我,谁让,你抢了小韵的位置呢?等你都还给她,都还给她就好了。”
和谢家人一样,他也变得让我陌生了,他们都像是变了个人。
可我从没想抢什么。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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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变故陡然发生。
门外传来大喊——
“把我女儿还给我!!老子把她养到这么大,你们说带走就带走?老子家的牛谁放?鸡谁喂?!”
一对穿着极为邋遢的中年夫妻冲了进来,保安跟在后面,居然没拦住。
我意识到,这是此前收养了谢韵的夫妻。
更是我的亲生父母。
在场宾客面面相觑。
而谢韵躲在谢礼之身后,一副害怕的模样,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
中年夫妻作势要上前去扯谢韵的头发,却被谢礼之挡住,他面色一沉。
随后,我便听到他冷漠道:
“小韵她是我谢家人,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带走的!不就是要个帮你放牛喂鸡的女儿吗?找你亲生女儿也是一样的!她现在就在小阁楼,你们可以把她带走。”
就算心里早已没有期待。
可听到这话,我心尖仍旧是一颤。
谢礼之,真是好狠的心啊……
身后的谢好小声安慰:
“别伤心,愿愿,他们找不到你的,也带不走你。”
中年夫妻浑浊的眼睛一转,我听见他们在说:
也好,细皮嫩肉养出来的小姐,应该也卖个好价钱!
我几欲作呕。
可谢礼之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就让人去把我带出来。
只是不一会儿,便传来佣人的尖叫——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阁楼着火了!”
谢好在我耳边轻笑:
“愿愿,好戏要开场了。”
微风吹过,他的发丝缠绕在我耳畔,痒痒的,但很柔软。
宾客们尖叫着撤离,昂贵的钢琴被逃离间撞倒在地。
谢礼之和谢韵也被撞得狼狈不堪,公主的裙摆被踩得稀烂,如果没有谢礼之扶着,她早就摔倒在地。
一片混乱间,那对夫妻死死地抓住了谢韵,大声吼道:
“老子告诉你!别跟我玩那套,交不出人,我就把我女儿带走!”
谢礼之勉强冷静下来,先命人疏散大家逃离,然后交代佣人去灭火,最后才厉声问道:
“谢愿呢?把她带出来!”
无人回答他。
他再次高声问:
“谢愿呢?让她滚回自己家去!”
我嗤笑了一声。
佣人颤抖着声音。
“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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