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锦书轻启朱唇:“仗打二十,没收所贪钱财,发卖出去。”
而王氏身边的钱嬷嬷突然开口:“夫人,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而且这也是只大姑娘一人的说法,她们两人还堵着嘴呢。”
付锦书抬眼,看了看钱嬷嬷,静等王氏说话。
王氏犹豫了,“锦书,会不会太严厉了?”
付锦书心里叹气,慢慢来吧,慢慢教吧。
“母亲,那拿掉她们的布,让她们说说话?”
还没说完,钱嬷嬷已经走过去拿掉郑嬷嬷跟翠玉口中的布。
“夫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呀,大姑娘这是污蔑我们,她是要坏了夫人的名声呀。”
“是呀,夫人,奴婢一直听您的吩咐,尽心照顾大姑娘。但大姑娘不听话,还说夫人坏话,被奴婢说了,她才怀恨在心,对付奴婢的,夫人要为奴婢做主呀。”翠玉扯着嗓子边哭边说。
府里的下人们,大多都懒散惯了,对王氏的话也是敷衍了事多,特别知道王氏的性子优柔寡断后,更是有人打着感情牌,一而再再而三地忽悠王氏。
而嬷嬷们也见怪不怪,夫人不发现,她们也不说。
“锦书,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看她们也不敢对你怎样的。”王氏看翠玉哭得那么惨,心软了。
不管怎样,府里的大姑娘都被她们整没了!
付锦书稳了稳心里的郁闷,吐了口浊气,“母亲,女儿十天来,不曾吃过一口肉,我记得母亲有吩咐郑嬷嬷跟翠玉的。”
“我院里的秋红、秋黄、秋蓝、秋绿四人,不跟她们合污,就被派去做最苦最累的活,我院里的夜香,都是这四个丫鬟轮流倒的呢。”
“什么?这怎么会,府里有安排的呀。钱嬷嬷,这事是什么情况,本夫人怎么不知道?大姑娘十天不曾吃到肉,也没有禀报的?”
钱嬷嬷支支吾吾,不敢看付锦书。
“夫人,那是她们四人商量好的,奴婢没逼她们。这事翠玉是知道的,而且钱嬷嬷也知道,这几个丫头最是不听话,奴婢是管着让她们不要坏了夫人的名声。”郑嬷嬷还在狡辩。
“是的,夫人是这样的,郑嬷嬷说的都是事实,大姑娘自己不爱吃肉,现在又说没吃到肉,是大姑娘诬陷奴婢们。”翠玉大声支持。
付锦书不想听这没营养的狡辩。
“秋红,秋黄,去她们房间,把不属于她们的东西全都搜出来。”
一听要搜房间,郑嬷嬷跟翠玉都慌了。
“夫人,您不能这样呀,大姑娘这是小家子作派,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夫人您要管管呀。”
“是呀,夫人,有哪家的事是由庶女做主的,夫人您快阻止秋红她们呀。”
王氏有点生气了,转头闷闷看着付锦书。
付锦书想着,要是以前的脾气,早就把王氏拉开,自己开场了,这样的主母怎么成大事,唉。
可惜这古代,身份大过天。
“母亲,任何事都要讲一个理字,事情也要讲究证据,不如等秋红、秋黄回来,我们再看是谁说谎,好吗?”
付锦书敢肯定,她前世到现在,都没有这么好语气说过话。
钱嬷嬷像个鹌鹑,缩在王氏旁边不敢接话。
郑嬷嬷跟翠玉则大口大口吐着气。
付锦书心里冷笑,这可是心慌的表现。
王氏不说话,但谁都看得出,她生气了。
秋红、秋黄回来,带回了一堆东西。
更好笑的是,秋黄手里还拿着一大锅的肉。
将锅放下,秋黄说道:“夫人,奴婢手里的这些,是郑嬷嬷房间的,有一堆的银两,一大锅的肉,一堆的好衣服,连大姑娘都没她吃得好穿得好。”
接着秋红语气带着愤怒:“夫人,这是翠玉房间的,这手镯一看就是精品,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会有。而且衣服的料子,都是大姑娘才能穿的,她倒拿得不心疼,还有一堆的首饰,大姑娘都没她多。”
这个郑嬷嬷跟翠玉不敢说话了,眼睛骨碌骨碌转,不停地想办法。
王氏看着,呼吸急促。
她真没想到眼皮底下,被下人耍得团团转,传出去,她这个上侯府夫人不用出门也知道会被人笑死。
“把她们拉出去,打。”王氏拍着桌子,神情愤怒。
“夫人饶命呀,夫人......”
“夫人,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吧,奴婢还有一家子要照顾呢。”
郑嬷嬷跟翠玉大声叫唤着。
王氏看着又生气,又心软的样子,好不纠结。
“母亲,女儿听闻国公夫人总在旁人那说,母亲不懂管家,女儿看母亲这次就处理得很不错呀。”
“母亲,您心善,但侯府那么大的家业,下人一堆的,不能因为一两个不好的下人,败了侯府的门风,如果传出去,母亲跟父亲脸上都没有光彩。”
王氏点了点头:“没错,我不能让那邹氏看笑话。”
邹氏是国公府夫人,对凭空出来的侯府,她一点都看不起。
总是逮到机会,就奚落王氏,取笑王氏,整个人充满恶意。
安国公也是同样,只要见到付兴明,就会文绉绉取笑,让付兴明丢脸。
可以说,整个安国公府,就没一个人希望付侯府平静的,还带着恶意的诋毁和打击。
咬着牙,王氏吩咐:“钱嬷嬷,将她们的东西收入库房,再将她们发卖出去。”
钱嬷嬷看了眼付锦书,心里不禁对这位大姑娘另眼相看。
等人都离开,王氏看着付锦书,恨铁不成钢:“你怎么现在才来说,十天不吃肉,亏你忍得住。”
付锦书带着浅笑,落落大方坐在王氏对面:“母亲,女儿这也是为了揪出郑嬷嬷跟翠玉这两个贼子。”
“女儿知道府里的情况,想为母亲分忧。”
“而且女儿发现,女儿近期看书竟然学了挺多东西,说不定能帮母亲在国公夫人那里赢回脸面来。”
“哦?真的?”王氏惊喜。
付锦书看着王氏,她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一猜就懂。
“嗯,母亲,女儿身为侯府的长庶女,就有责任帮母亲分忧,母亲您理一大家的事,真的辛苦了。”
付锦书说得一个叫情深意切,满眼都是为王氏考虑。
王氏不知怎么地,感觉心里安定,家里终于有人可以商量了。
她心里想的是,女儿总会嫁出去的,能帮家里就是好事,反正嫁出去还是她管家,能利用就利用。
可以说,王氏对家里人还是挺会算的。
付锦书轻轻一笑,“母亲真好,很多大家族的人都把庶女管得死死的,母亲这一点就比其他主母强百倍。”
“都说一个家族的兴旺,离不开贤慧和有远见的主母。如果主母将孩子都教得为国为民,知礼教训,何愁家族不兴旺。到时看谁还敢说,我们侯府泥腿子出身,都是没文化的。”
王氏高兴地轻呵一声,“对,就是这样,看谁还敢说我不会做主母。”
“书儿,你都不知道,那些个贵夫人,有多可恶......”
王氏一高兴,把心里憋屈的话,和遇到不平的事,都跟付锦书说了出来。
付锦书在一旁边听,边柔柔地分析。
一顿天聊下来,付锦书已经把王氏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王氏亲切拉着付锦书的手:“书儿呀,母亲怎么就不早发现你的好呢。以后,府里的事,你跟母亲一起管,出错也没关系,母亲在后面给你支招。”
王氏在心里偷笑,终于可以有人使唤了;而付锦书也拿到了第一个令箭,双赢!
不过谁给谁支招,就不一定了。
打了郑嬷嬷、翠玉,并发卖了她们,府里的丫鬟小厮不敢膨胀,都用心照顾着王氏和付锦书。
“夫人,不好了,公子被人扣下了,还说要拿一百两去才能赎回。”钱嬷嬷一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