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姐替嫁
“我宁愿死，也不嫁给沐凡！”
楚怡宁握着三尺青剑架在脖子上，一粒粒委屈的泪水滑过脸颊。
大堂众多族人乱作一团！
“怡宁，不要冲动！是爹错了，爹不该逼你。”
楚正言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十年前，沐凡的父亲救了我们老爷子一命，出于感激，老爷子许诺你们俩在十八岁时成婚。”
“你若毁约，会被人说是忘恩负义的！”
“如今你好不容易被青云宗相中，内定为真传弟子，如果此事被青云宗知晓，惹了某位长老不喜，真传弟子资格就取消了！”
楚怡宁脸色变了变，跺脚道：“我不管！”
“沐凡我不会嫁，名声我也不能丢，爹你替我想办法！”
楚正言头疼不已，眼睛不自觉的瞟向眼角落里的沐凡。
容貌英俊，身姿颀长，眼神平和而有慧光，有一股绰约淡然的气质，是个外表极好的少年。
可惜，是个哑巴。
还是一个多次检测都没有灵根的哑巴。
女儿则是一位六品灵根的惊世天骄，受到青云宗长老青睐，准备将她收为真传弟子，前途无量。
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夫君，实在不行让悠然代替怡宁嫁了吧？”
陪同在他身侧的夫人王映凤，无奈的叹口气。
楚家族人齐刷刷的射向人群后面的楚悠然。
那是一个身姿娉婷的碧衣少女，气质恬淡。
倾国倾城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目光。
作为姐姐，她比妹妹楚怡宁漂亮得多！
可惜她是小妾所生，在楚家地位远不如楚怡宁。
王映凤让楚悠然代替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哑巴，让楚家很多人看不下去。
楚悠然这样的大美女，嫁给沐凡这样的哑巴，会毁了她一辈子。
“爹，我还想在您身边伺候您，求您别把我嫁出去。”
闻言，楚悠然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紧咬着红唇，无助的哀求。
楚正言却无视了她的目光，上前握住她双肩，语重心长道：
“悠然，我们楚家没落百年，好不容易出了你妹妹这样一个天才，楚家的未来都在她身上了！”
“算爹求你，你代替妹妹嫁给沐凡吧！”
见她依旧犹豫，楚正言咬咬牙，双膝一弯道：“难道要爹跪下求你吗？”
楚悠然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急道：
“爹，你别这样。”
“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同意的刹那，她眼中写满了委屈。
如此，楚正言才站直身子，胸中悬了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
他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望向沐凡：“小凡，你意下如何？”
沐凡平静的坐在角落里，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闻言，抬起眸子。
看了眼低头不语，眼中有泪光的楚悠然，心底默默一叹：“真够可怜，被家人联合起来算计。”
楚家根本没打算把天之骄女的楚怡宁嫁给沐凡。
而是早早就计划好，让楚悠然当牺牲品。
从楚怡宁以死相逼，到王映凤提出替嫁，再到楚正言打亲情牌，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楚悠然纯真善良，轻易就上当，答应了替嫁。
这样一位可怜的女孩，沐凡怎忍心伤害呢？
他拿起随身带着的纸笔，写下一张条子。
“伯父，不必为难悠然，楚府照顾了我十年，已经抵消掉我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婚约之事，今日就此作罢吧。”
即便不为楚悠然，沐凡也打算解除婚约。
自从十年前，他们父子救了许老爷子，便一直寄居在楚府。
随着三年前父亲去世，人走茶凉，楚家上下对他渐渐疏远。
沐凡明白，楚家人的耐心已经消磨干净。
要不是担心毁弃婚约影响声誉，他们早就把沐凡赶出楚府。
现在，他该走了。
看完他的话，楚正言心底暗自激动。
沐凡在楚家一天，就一天在提醒楚正言，楚府欠着沐凡父子天大恩情！
一日日，一年年，楚正言如鲠在喉，却无可奈何。
如今他要走，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意外的是，王映凤却言辞恳切道：“小凡，这怎么行呀？”
“婚约是老爷子订下的，我们岂敢拂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万一他游历归来，发现我们没有完成约定，我和你伯父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是真感谢楚府十年来对你的照顾，就娶了悠然，大家从此就是一家人。”
一些精明的族人，看出了王映凤的真实目的。
是想把楚悠然嫁给哑巴沐凡，毁掉她一生幸福，为自己女儿楚怡宁铲平威胁。
楚悠然气质出众，姿容绝世，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许多大家族子弟都对她垂涎欲滴。
如果她嫁入了豪门，或者成为了哪个强者的妻妾，无疑会成了楚怡宁的对手。
现在把她嫁给沐凡这个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就彻底杜绝了隐患。
“真够恶毒的。”
沐凡看得明明白白，望向默默垂泪的楚悠然，无奈一叹，心底暗自思量：
“即便我今日帮了她一回，等我走后，她还是逃脱不了王映凤的毒手。”
“那时候，她的下场恐怕会比嫁给一个哑巴还惨吧。”
这些年，楚悠然是唯一善良待他的人。
父亲去世那年，他悲伤过度大病一场，躺在床上七天七夜。
楚家人视若无睹，是楚悠然在床前不眠不休照顾了七天，他才挺过这一劫。
他实在不忍心丢下这个纯洁善良的好姑娘，让她独自在楚家的火坑里自生自灭。
沉吟再三，他无奈提笔向王映凤写下一个字。
“好！”
王映凤露出了笑容，热忱道：“悠然，快带沐凡去量一身衣服，一月后你们就成婚。”
她迫不及待想让他们成婚，以免夜长梦多。
楚悠然擦了擦眼泪，红肿着眼睛来到沐凡面前：“跟我来吧，刚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闺房。
说是闺房，其实也就比丫鬟的房间好一点，十分简陋。
楚悠然打开梳妆镜的抽屉，从角落里掏出一个藏得很隐秘的小口袋。
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碎银子。
“小哑巴，你不该答应的。”楚悠然叹道：“他们不是真心希望你娶我，只是不想落下忘恩负义的名声而已。”
“等我妹妹进了青云宗，他们会苛待你，变着法赶你走的。”
哦？
沐凡微微一笑，她还不傻嘛。
楚悠然把钱袋塞进沐凡手心，柔声道：“带着这些钱离开楚府，离开孤舟城吧。”
“我不想你也过我这样的日子。”
沐凡写下一张字条：“你呢？”
楚悠然嘴角溢出一缕苦涩：“这里是我的家，他们对我再不好，我也不能走。”
蓦地，听到丫鬟们说说笑笑的前往库房拿绸缎。
她紧张道：“你快走吧，别犹豫了。”
只是，想到这一别，或许是永远。
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个一起长大的伙伴。
心里就涌出莫名的酸楚，声音喑哑：“到了外面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不要吃他们的东西，不要喝他们的水。”
“还有，不要随便搭理人，如果被人发现你是哑巴，他们会欺负你的。”
“知道到了吗？小哑巴！”
说着说着，声音就带着哭腔了。
一滴滴晶莹，在眼眶里打转。
沐凡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嗓音轻轻传出：“以后该叫我夫君了。”
恩？！
楚悠然猛地抬起头，一双雪眸瞪得大大的，仿佛见了鬼般，结结巴巴道：“你、你说话了？”
“你不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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