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一路快步,走到最后,心中的兴奋难以压抑,竟跑了起来。
“你说的可当真?”
“千真万确,那南越公主一直用纱巾覆面,洗漱的时候,奴婢偷偷看了一眼,露出来的半张脸全是血泡,恐怖如斯,看一眼都要吐出来了。”宫女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昨夜侍寝后,陛下有何反应?”苏嫔留了个心眼让人去乾政殿打听了一番,竟然发现那江筝一直未出乾政殿,也不知是何故。
“陛下……”宫女思索了一阵,“陛下没什么反应便上朝去了。”
苏嫔秀眉一蹙,“不应该啊,陛下若是看到了江筝那张脸,不应该没反应才是。”
“兴许是因为那南越公主用纱巾和面具遮遮掩掩,陛下没看到才会如此吧。”宫女只是乾政殿最外围的宫女,今日也是求了一个好姐妹才能上前伺候江筝。
苏嫔掩唇轻笑,没再跟宫女说话,反而走到了帘后,躬身下拜。
“贵妃娘娘,这下您可安心了。江筝顶着那样一张脸,陛下迟早会厌恶她的。”
帘后赫然是一身牡丹长裙的明贵妃,只见她捏起一个茶杯递到红唇前微微抿了一口,缓缓道:“可陛下……还是将人留在了乾政殿,不是吗?”
苏嫔脸色微微变了,小心问道:“敬事房那边臣妾问过了,陛下并没有给江筝位分,但却将人留在了乾政殿,也不知是何故?”
明贵妃微微蹙眉,一双精明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轻叹道:“不管陛下在想什么,这个江筝……不能再留了。”
明贵妃进宫最早,知道的也最多。
这些年,除了失踪的那位,从未见沈自铭对哪个嫔妃上过心。
哪怕江筝容貌已毁,只凭沈自铭对她上心这一点,这个祸患也是不能留的。
“娘娘的意思是?”苏嫔问道。
明贵妃眼含深意地朝苏嫔看了一眼,“本宫记得南越公主的补药还在喝吧?”
“一直在,太医院也一直在送。”
明贵妃说的便是那碗经年累月致使江筝容貌有损的汤药。
“南越公主身体一直不好,看样子是药量不够,告诉刘太医,为公主身体着想,这药量还是一次放足的好。”明贵妃缓缓放下茶杯,似有所指道。
苏嫔立马便明白了。
明贵妃这是要彻底毁了江筝的容貌。
“臣妾明白了,待那江筝出了乾政殿,臣妾便命人准备。”
岂料,明贵妃摆了摆手,“直接送去乾政殿吧,正好……也让陛下彻底死心。”
对着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就算陛下有什么心思,也来不及施展了。
苏嫔面露担心,“万一陛下要彻查?”
明贵妃灿烂一笑,“药方是刘太医开的,药是太医院那帮人煮的,煮好的药是乾政殿那帮人接手的,与我们……又有什么干系呢?”
继而又道:“不过为了夜长梦多,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干净,明白了吗?”
苏嫔灿然一笑,微微下拜,“臣妾明白,贵妃娘娘放心。”
明面上是苏嫔,背后是明贵妃要对你下手。而且他们要借汤药,彻底毁了你的容貌
“这才一个晚上,他们居然就坐不住了。”江筝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
而且他们还要杀了刘太医,让你的脸来一个死无对证。
“那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统哥,把刘太医的命保住了,我们干一票大的!”江筝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敢毁她的脸,她非要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无论是宫女见的人还是收买刘太医的人都与明贵妃无关,你扯不出来她。
“我知道啊。”江筝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的目的是苏嫔。这一次只要能把她拔掉,我就满足了。”
在这宫里,苏嫔是明贵妃手里最利的一把剑,只要除了这个人,明贵妃无人可用,必然会自己动手。
那个宫女呢?
“暂时不动,就当不知道。”
那个宫女是他们埋在乾政殿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江筝对于这个人另有用处。
好。
沈自铭去上朝了,江筝不被允许出乾政殿,便百无聊赖地取了些书来看。
“真无聊啊~”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怎么?待在乾政殿委屈你了?”
江筝浑身一凛,一转身就对上沈自铭那双冷静的双眼,连忙躬身请安。
“见过陛下!”
“起来吧。”沈自铭淡淡地应了一声,又问道:“觉得乾政殿太闷了?”
沈自铭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或许是这半张像极了心中所念之人,便出奇地多了几分耐心。
江筝立刻恭恭敬敬道:“不敢。”
又稍稍觑了一眼沈自铭不满的神色,琢磨了一会儿,仿佛不太好意思般:“稍微……有点吧。”
沈自铭面上不显,心底却多了几分莫名的亲近之意。
这性子跟阿宁也很像。
初见时怯懦得紧,混熟了后什么都敢往他面前说。
好感度5,现有好感度30。
获得1000积分,扣除预支费用,所剩余额负800。
看着明晃晃的负数,江筝无限心塞。
高利贷要不得啊。
想到失踪的爱妻,沈自铭情绪有些低落,江筝敏锐地察觉到,忽然开口问道:“陛下头痛了?”
沈自铭微微摇了摇头,“无事。”
两人正说着话,平川忽然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太医院送了药过来,说是给公主殿下的。”
“药?”沈自铭微微偏头看向太监手里端着的黑乎乎的汤药,转头问了一句,“你病了?”
江筝依旧带着面纱,只漏出一双眼,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碗汤药,“没啊,应该是太医院给我开的补药吧。我身体不好,便一直未断过。”
沈自铭并未多心,摆了摆手便让他们将汤药放下出去了。
江筝端着那碗药半天不动手,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等到汤药上的热气渐渐消散都没有动作。
“不想喝?”沈自铭忽然问道。
江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要不……陛下喝吧?”
沈自铭神色一变,搞不懂江筝想干什么?
刺杀他吗?这么直接的法子也太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