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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不久。
我接到了民宿老板娘打来的电话。
“苏小姐,我今天打扫退房时,发现床下掉了一枚钻戒,我想问下,是您遗失的吗?”
钻戒?
我木然地看了一眼手指,才发现,我和司宴的结婚戒指,竟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
丢了就丢了吧。
换作以前,我丢了戒指定然着急,可现在我觉得也没什么的。
它已经丢了整整一天,我甚至都还没发现。
“谢谢你,是我丢的,不过那个钻戒我不要了,老板娘,送给你吧。”权当是你昨日好心的回报。
老板娘还想说什么。
我淡笑着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之后,我拨通了导师的电话。
“老师,我想尽快手术了,就安排在下周,您看可以吗?”
对面沉默良久,才问:
“苏酥,你确定了?”
“我确定,我的身体状况,再不动手术,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应该不至于一下子恶化到这么严重啊。”导师还想说服我:“是不是可以稍微再晚一段时间?”
我明白她的意思。
手术虽是我唯一的选择,可动手术的话,我几乎是下不了手术台的。
但我的身体是真的熬不住了。
这段时间的接连刺激,尤其是今晚林蓁蓁的反复折磨。
让我感觉,快来不及了。
我怕自己不能死在司宴的手术台上。
“老师,我真的想好了,麻烦您了。”
“那好吧。”对面传来沉重的叹息。
交代完这件心头大事。我拿出笔记本,登录了一个大众媒体平台,我在上面发表过文章,积攒了一些人气。
想了想。
我把我的日记内容,上传到了平台。
并设置成一个月后自动发布。
真相不该被蒙尘。
它理应在未来的某一天。
出现。
……
之后几天,司宴一直没有回家。
我也不在意,因为从林蓁蓁的朋友圈里,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和司宴相处的画面。
司宴给她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她和司宴一起享用工作餐。
以及在夜晚的河边留下双手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认得那是司宴的手。
每一条我都会默默地点赞,在日记里添上新的一笔。
而后有一天,司宴终于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愧疚。
他诚恳地和我说:“苏酥,那天的事是我语气太重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我微笑着表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情绪平静得连司宴都觉得异常。
但反正只要我能原谅他,他就很高兴。
甚至主动提出要给我做饭。
我同样不在意,他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好了。
心一旦彻底死了。
就如同那枚被丢弃的婚戒,连找回来的必要都没有了。
我现在仅剩的唯一念头,就是把自己送上司宴的手术台。
晚饭时,司宴的兴致很高,还破天荒地开了一瓶红酒。
他说:“苏酥,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高兴,你以后就应该这样和林蓁蓁相处才对。”
怎么相处呢。
是她和我的丈夫公然过着两人世界,我不停给她点赞?
还是我现在看似的不争不抢,让他能安心地左拥右抱,进一步迷失?
我笑了。
依旧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