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去查证这条评论,究竟是看热闹的网友随便发的,
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爸妈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我知道我不应该接的,我应该沉默着等官方给出最后的结果。
反正他们打电话来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逼我像时年就范。
可鬼使神猜的,我点了接通键。
大概是人生性本贱,我也想知道爸妈看到了我不堪入目的十多年生活,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的愧疚。
“时念,把你在网上发的那堆东西全部都删掉。”
哦……还是这样。
我麻木的扯起嘴角,又想起他们在电话那边估计也看不到,于是我又问:
“是时年出事了吗?”
如果不是时年吹耳边风,他们大概也不屑于联系我这个被“逐出家门”的逆女。
对面的情绪骤然高涨起来,声音都高了两度: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知道你姐姐吃着抗抑郁的药,故意找人编造了这些事情来刺激她!”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嫉妒年年用的这些手段,我们时家养你养到现在,哪里对你有过一丝一毫的亏欠!”
“时念,”他深吸了口气,“你现在去把网上的那些谣言都澄清了,说跟你姐姐没有关系,否则……”
好像不受我控制的,我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也在颤抖,我问他:
“否则什么?”
奇怪呢,听到这些话我也不是很难受,怎么手抖成这样,
眼前天旋地转的颠倒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
沈纵果然在骗我,明明已经和他搬到了一起,为什么好像身体变糟糕的速度更快了。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
“你以为沈家那小子能帮你多久?……”
沈家……
沈纵么……
……
这次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是高三那年的冬天,我又被时年戏耍,放学了自己跑回时家的那天。
时家的别墅在半山腰上,距离学校有十几公里远,冬天天黑得早,如果不早点跑回去,就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穿过一片树林。
可那天我来了例假,天很冷,出了汗又吹了风,脚步越走越沉,迈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几乎已经要站不住了。
晚餐是没有等我的,因为时年抢在我前面说:
“小念,那个男生说要送你回家,可是你怎么能和他玩到这么晚啊?”
我根本不知道她说的什么男生,也没人送我回家,可我来不及解释,就看到正好来做客的宋琛脸上划过一丝厌恶,
他紧抿着嘴唇,明明和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脸,可话说出口又那么刻薄,
“你就不能像年年一样,洁身自好一点吗?”
爸爸冷冷的说:
“以后回家这么晚就不要在家吃饭了。”
没人关心我大汗淋漓的额头和被打湿的头发,没人关心我潮红的脸颊和粗重的呼吸。
他们正专心致志地吃着那顿饭,时年一个笑话逗得大家都很开心,
仿佛我只是个很不愉快的小插曲。
一阵刺目的耳鸣响起,尖锐的几乎划破耳膜,
我撑着沉重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手机已经显示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