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依嘴上说着不疼,精致的眉眼却因烫伤紧皱成一团。
顾霆北拧了湿毛巾出来,见我事不关己地坐在一边,对我更加不满。
“沈云舒!依依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竟然就在那干坐着?”
我看着顾霆北紧张小心的动作,无奈摊手。
“有顾营长怜香惜玉还有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准备的药你敢给秦依依用吗?不怕我趁机报复她?”
顾霆北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呵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碗放进保温桶盖好,把它交给顾霆北。
“你们要卿卿我我麻烦另找个地方,在我面前演什么郎情妾意?看得我恶心。”
“对了,这是秦依依亲手熬的鸡汤,你趁热喝了,平时想喝还喝不到呢!”
“云舒姐,我和顾大哥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依依试图撇清她和顾霆北之间的关系,说辞却那样苍白无力。
她双颊绯红,含羞带怯地看了顾霆北一眼。
可惜顾霆北没看到,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他很生气,随手放下保温桶,转而掐住我的手腕。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照顾依依只是因为她是长青的妻子。个人作风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你怎么能空口白牙地污蔑依依?现在,给她道歉!”
怒火焚烧着顾霆北的理智。
他的手一圈圈收紧,把我掐得生疼。
我挣脱不开,急中生智使劲按在他小臂的麻筋上。
奶奶中西兼修,耳濡目染下我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
顾霆北果然卸了力道,捂着手臂倒吸一口凉气。
“污蔑?”我冷眼看着秦依依对顾霆北嘘寒问暖,阴阳怪气道,“你被烫伤我心疼,我被按了麻筋你着急。就你俩动手动脚毫不避嫌的样子,真是好纯洁的男女友情呢!”
秦依依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她泪眼盈盈,却睁大眼睛不肯让眼泪掉下,维持她最后的倔强。
“云舒姐,我只把顾大哥当恩人,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我到底碍着你什么了,难道非要我死了你才满意吗?”
说完,她像蝴蝶一样飞奔出去。
顾霆北急了。
身上一阵大力袭来,我被他居高临下地警告。
“要是依依有什么好歹,我饶不了你!”
男人随手把我推开,像是丢掉一件不相干的物品。
后腰传来尖锐的疼痛,原来是撞到了沙发扶手。
我滑坐在地上,看着男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直到消失不见。
三伏天里,心上像破了一个洞,呼呼地灌着冷风。
我早就对他没有期待了,为什么心还会痛呢?
顾霆北欺负我,连我的心都要骗我。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
我后悔了,我不该嫁给顾霆北。
不该为安安选了这么一位不负责任的父亲。
地板上的小水珠渐渐凝聚成小水团,仿佛在嘲笑我的妄想和愚蠢。
我把脸埋进臂弯,任由自己无声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肩上突然被人拍了拍,然后是女儿奶声奶气的声音。
“妈妈不哭,安安陪,痛痛飞走啦。”
我身体一僵。
绝不能让女儿看见我脆弱的一面。
我赶紧用衣袖擦干眼泪,抬头看她。
安安认真地在我肩上握住一把空气,拿到旁边放开,嘴里念念有词。
“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安安三岁前经常进医院,每次打针输液我就这样哄她。
骗她说妈妈能抓走所有疼痛,安安打针就不会痛了。
没想到她今天也会这样哄我。
心里仿佛有热流涌过。
我把安安的小身子抱进怀里。
“安安真厉害,妈妈一点都不疼了。”
为了失而复得的安安,我也该坚强起来。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会精彩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