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态度坚决,表示一定要离婚。
顾霆北是个骄傲的人。
我不要的东西,他更不会眼巴巴地留着。
顾爷爷还想再劝时,顾霆北不甘示弱,催着爷爷赶快通过离婚申请。
“爷爷,人家铁了心要离婚,我们说破天也没用,还不如早点放她自由。”
我和顾霆北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心照不宣地错开。
顾爷爷眼中闪过悲伤无奈,脸上的皱纹仿佛深了几分。
“算了,我老了,不好过多干预你们年轻人的事。小舒,既然你想离婚,爷爷就顺了你的心愿。霆北,以后你的月工资划三分之二给小舒,直到安安成年。”
顾霆北动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
顾爷爷暗自点头。
不枉他拼着这把老骨头跑来把孙子骂个狗血淋头。
脑子总算清醒了几分。
当不好丈夫、父亲,总该出生活费。
他转头对我道:“我会把京市的一套四合院过户到你名下,算是给你们母女俩的双重保障。”
顾爷爷第二天启程返回京市。
看着他沧桑的背影,我心头一阵酸涩。
一旁的顾霆北凉凉道。
“要不是你闹着要离婚,爷爷也不用千里迢迢赶来为你出气。现在心虚愧疚给谁看?”
离别愁绪散得一干二净。
我专戳他痛脚。
“那也比不上你啊,顾爷爷亲口认证的不、肖、子、孙!”
顾霆北的脸色由晴转阴。
我轻嗤一声,心情美妙地走开。
解决了一桩烦心事,瞬间觉得天朗气清,连聒噪的蝉鸣都没那么烦人了。
慢悠悠晃回大院,看见小广场上聚了一堆人,还有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声音。
老太太六十多岁,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身材瘦小,正坐在地上诉苦。
“我家长青活着的时候对她多好啊,工资月月上交,只给我和他爸寄点养老钱。没想到秦依依是个丧良心的,我儿子没了,她把那什么金……”
老太太一时没想起来,旁边看热闹的立刻补上:“抚恤金。”
“她把我儿子的抚恤金都昧下了,没给我们老两口留一分钱,就欺负我们泥腿子见识短!还讲不讲道理了,部队领导管不管啊?”
老太太歇了口气,继续哭天抹泪。
“还有我的大孙子,我都没见过他。我家长青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没了。好歹留下个儿子,秦依依嫌弃农村,硬是带着儿子留在部队不让我们老两口见孙子!”
老太太哭诉完,精明的三角眼打量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听说她一直跟个男人不清不楚?她找男人我不管,但她凭什么独吞我儿子的抚恤金?还有我孙子,他姓周,不能改了姓认别人当爹!”
我早就给周长青家里写了信,告知了秦依依的全部情况。
周老太太听说儿子有一大笔抚恤金立马坐不住了。
孙子要不要回来无所谓,毕竟她还有四个儿子,孙子是最不缺的。
抚恤金一定要拿到手。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秦依依慌慌张张跑来。
“妈,您怎么来了?”
周老太太拽着秦依依的衬衣下摆站起来,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手印。
秦依依嫌弃皱眉,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吃了哑巴亏。
周老太太最看不得秦依依矫情。
明明是农村出来的,偏偏学了城里姑娘的做派。
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居然敢昧她的钱?
今天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只见周老太太双手叉腰,眉毛一竖。
“怎么我不能来?就许你在部队过好日子,我们只配在地里刨食儿?”
秦依依连忙堆起讨好的笑,把她往家里拉。
“妈,我们回家慢慢说……”
周老太太才不想听她废话,一把甩开她的手。
“就在这儿说,好让大家有个见证,免得你欺负我老太太!我来就想要回长青的抚恤金,你不给,我就站在这儿把你干的好事说给所有人听,帮你好好出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