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呀挖

60、树立威信

因为王笔到来,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家又开始商量着怎么安排出院的事情。

恰好王笔买了个轮椅过来,正好派上用场。

因为李坚母亲手术之后恢复挺好,出院倒也不麻烦,上了车,一路上从欣州市直奔得水县,中间道路平坦,不怕颠簸。

安顿好了病号,在李坚的家里小坐片刻之后,王笔没有急着了解王族煤矿经销公司最近的经营状况,而是驱车直接回家。

村口玩耍的孩子,已经认识奥迪的四个圆圈车标,远远就站在路边欢呼。

果然没让他们失望,车子后备箱又有一大袋糖果。

还在村委办公的王家坡煤矿,听到动静,纷纷出来观望。

除了王义栓、王德标等人,李成化也在。

“李总……”

王笔习惯性的想要称呼李总工程师,不过现在身份已经变了。

“放假了?”

李成化这段时间跟王笔没少联系。

“李矿长已经来这边有大半个月了。”王德标显然已经跟李成化相互熟稔了。

“学长,之前不是说年后再过来上任吗?”

王笔知道李成化办理辞职手续肯定是要有个过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回家休息了两天,工作这么多年,连轴转,闲不住了。”

李成化哈哈一笑,招呼道:“到里边来谈!”

村委是一排平房,房间有富余,给李成化单独腾出来一间矿长办公室,生锈的铁窗,斑驳的墙壁,斯是陋室,但打扫的很干净。

相比得水煤矿,这里的办公环境差远了。

环境简陋就算了,办公桌是四方高脚桌,凳子也是木凳子,沙发也是仅仅刷过一层透明涂漆的木制品。

“怎么不置办好点的办公桌椅和沙发?”王笔责问王德标。

“临时买的,咱县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王德标有些心虚,“定制的办公桌和沙发,要等过段时间,矿山上的办公房建好了才送过来。”

李成化倒是丝毫不介意这些东西,笑着打圆场:“我以前工作的环境,比这里差多了。这里还不错了,真的!”

“也就是您心胸宽广啊,换做其他人,怕是转身就走,头都不回。”王笔感叹道。

“现在矿山刚刚开工,一步步来嘛。”

既然王笔回来了,李成化也不讲虚的,直接谈工作:“我到这边来大半个月了,对矿山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就先斩后奏,行使了矿长的权责。”

“学长,你把功劳都说成过错了。”王笔笑呵呵道。

“这段时间,我主要制定了矿山的生产制度、安全制度。”李成化这话算是给王笔做一个汇报。

聊到这里,王德标便苦着脸,“李矿长定了规矩,只要进入矿山范围,不佩戴安全帽的工人,每次罚款五十。”

“挺好的规矩啊。”

“矿工大多数都是咱们村自己人,基本上每个人都被罚款了。有的人年纪比较大,忘性也大,连着被罚款了四五次,差不多一个月的基本工资都扣没了!”

“那真够心疼的。”王笔理解村民赚钱不易。

“被罚款的人,都闹着不承认李矿长的身份,要等你回来,找你告状呢!”

王德标苦着脸,“要不是村长拦着,有些年轻人都要跟李矿长干架了。”

“谁敢!”

王笔气势凛然,“今天下班了,立即召开全体职工大会!”

他断然不能在这时候给李成化拆台,甚至还要帮助李成化树立威信。

矿长都没威信,以后矿山管理肯定乱套。

王家坡煤矿现在实行的是单班制度。

早上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

下午一点半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

今天为了召开职工大会,王全贵作为生产队队长,招呼大家五点收工,挖掘机、推土机、卡车纷纷熄火。

大家一边聊得火热,一边从矿山走到村委前面的院坝。

看到村口停着的黑色奥迪,大家讨论的嘈杂声音分贝提高了许多。

显然王笔归来,全村人都很振奋。

在王家坡村人心里,现在王笔的地位,俨然已经处于独一档。

等到大家陆续站定,村委门口台阶上,长条桌一字排开,盖上红布,临时搭起了一个主席台。

王笔对着话筒,面色肃穆,“大家安静!”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我听说有人要跟我们李矿长打架?”

王笔语气不善。

下面的人,不由得心口一紧。

“想打架的人,出来,跟我打!”

王笔对着话筒咆哮,“打完之后,自己从矿山上滚蛋!”

职工们哪敢搭话,全都噤若寒蝉。

显然都被王笔的态度给震慑住了。

王笔指着李成化,正式宣布:“李成化,李矿长,从他来到矿山开始,就是我们王家坡煤矿矿长!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他从得水煤矿请过来,他以后负责矿山的一应事务,所做的任何决定,所有职工必须无条件服从!”

“我听说了,有些人对于不带安全帽、迟到、早退的罚款行为,很是不满。”

“这件事情,我告诉你们,违反矿山制度,该罚就罚,绝不姑息!”

“散会!”

大家听到这样的话,随着“散会”的宣布,终于宣泄情绪,现场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有些人直接找到王德标和王义栓,发表不满:“矿山制度刚刚贴出来,大家只学习了一次,哪里能记得住那么多。你看那些条条框框多得很,一不小心就违规了。我们不是不遵守,主要是要给我们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戴安全帽一次罚款五十,我以前打零工,一个月挣钱还不到五十元呢!”

“你才被罚了一次,我被罚了三次,一百五十元!我家两个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这罚得也太狠了!”

“新来的矿长乱搞,就是不想让我们挣钱,找各种名目扣钱呢!”

“村长,你得给我们评评理!”

……

各种各样的声音,几乎要把王义栓和王德标给淹没。

村长王义栓知道王笔回来,特意让老伴杀了只大公鸡,招呼王笔、李成化等人过来一起吃晚饭。

王笔欣然前往。

大家喝了点小酒之后,王义栓放下筷子,点燃旱烟,吧唧了一口之后,声音沙哑道:“王笔啊,村里人对罚款的事情意见很大。大家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上个月能领六七百,开车的能领上千元。李矿长刚来,突然就搞这些罚款,有些人这个月工资一半就被扣没了。”

王笔放下筷子,静心聆听,再次给出了自己的态度:“矿山生产安全,真不能闹着玩!在这点上,我支持李矿长的决定!要是不让大家感到刺痛,违规一次罚款一两块钱,这种情况就不能杜绝!”

“也要给大家适应的过程,总能改掉坏毛病的。”村长又说,“乡里乡亲,都挺实在的。”

李成化主动开口道:“这个制度,不是为了罚而罚,而是为了尽快改掉矿山上各种陋习。我最近已经跟王会计商量了,在原有工资基础上,增加每个月五十元全勤奖励。每个月没有任何一次违规,这个奖励就能触发!”

“我赞同!”王笔当即表态。

他在酒桌上,侃侃而谈,阐述严格管理的好处。

一切都是为了矿山能够发展更好,帮助大家赚更多钱。

王义栓、王德标等人也不懂那些管理哲学,只得边走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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