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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法庭上肖天才知道，张若蓉给他代孕的钱没有给他前夫，自己私吞了。还以外遇为由和前夫离婚，嫁给肖天，离婚后又跟肖天索要财产。
在社会摸爬滚打十来年的肖天，此刻才明白，人性比他想象的还复杂。
人生不是死亡时才进入坟墓，而是从结婚那一刻起，就一脚踏入坟墓，离婚就是诈尸重生。这一点对男人来说尤是！
1、婚姻的本质
这是锡城少有带驻吧歌手的清吧，清吧里客人不多，但仅有的几桌客人看着几乎都是情侣。
“你帮我生个孩子吧！”
肖天看着眼前姿容俏丽的张若蓉说道。
张若蓉虽是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却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少女性格。
张若蓉闻言心头一颤，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相处五年的男闺蜜。
她就知道对方今晚叫她出来不对劲。
虽说平时二人也经常聚会玩耍，但从未如此刻意的二人独处过。
平日里她和自己两个小姐妹聚餐，都会把这个“钱包”带着，一般都是四个人在一起，像如此二人特意约会的情况还从未有过。
张若蓉看着四处周围环境，清吧的音乐很舒缓，装修风格偏向轻奢风，让人心情很放松。
只是肖天半天没开口说话，第一句话就让她脑子瞬间宕机。
“你、你喝多了？”张若蓉震惊的看着自己有些痴胖的男闺蜜。
相处五年，虽说她感觉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但自己是有家室的。
五年来已经习惯对方的长相，也不排斥和对方发生点什么，平日里脑子放空时也遐想过，但都被该死的道德感驱散。
“我酒量不大，但半斤酒没问题，这一杯瓶酒不会让我喝醉。”肖天耸耸肩故作轻松笑着。
只是那僵硬的笑容在张若蓉看来极为勉强。
“你最近缺钱？没钱做新郎了？”
“新郎”一词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梗，之前张若蓉好姐妹喝多了和肖天开玩笑：
你终日和我们厮混，不去找对象，你没有生理需求？
肖天无所谓道：我有钱，想要的话可以天天做新郎。
自那以后只要四人约会，张若蓉总会问肖天今天要不要做新郎？不做新郎就出来聚餐。
肖天也很诚实，做新郎就会很直白的讲，张若蓉对此很是理解。
她结过两次婚，当然知道男人都有生理需求。不要说男人，就连她自己欲望也大的很。
肖天摇头：“不缺钱，上次工程款下来了，卡里多了些数字，够我连续一年天天做新郎。”
“那你这是……”张若蓉有些迷糊。
你要是想要和我滚床单，我也能理解。但是要我给你生小孩，这……
跨度有点大！
“我想要个小孩，看了一圈熟人里就你最合适！”肖天沉默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
“我？为什么？”张若蓉疑惑的看向肖天。
“第一，你漂亮，生下小孩基因不会太差。”
肖天直视着对方，毫不掩饰的欣赏张若蓉的面容。
张若蓉羞涩的低下头，但内心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窃喜。
三十多岁的女人还被人夸漂亮，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第二，你生下三个小孩都是男孩，虽说从生物遗传学上讲男孩女孩概率都是一半，但按照风水相术上来看，你是个生男孩的相。”
张若蓉原本内心的窃喜顿时消失不见，内心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肖天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见对方脸色阴沉下来，也知道刚刚那句话触碰到她的逆鳞。
关于张若蓉的过往，肖天还是有所了解。
十八岁结婚，三年生了两个男孩，之后离婚，还要每月支付两千抚养费给前夫。
现任老公是媒婆介绍的，也是二婚，不过对方没有孩子。
二人结婚后一年生下一个男孩，三年前老公生意失败，如今一屁|股外债，二人外表光鲜，实则过得一地鸡毛。
“还有第三吗？”张若蓉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水果拼盘和花生，声音深沉问道。
提起孩子确实让她不开心，主要是她对三个小孩都没有任何亲近感，只感觉这些都是她的累赘，因为三个小孩几乎都不曾一起生活过。
“第三就是我对你有好感。不仅是因为你漂亮，更是因为你性格好，生下孩子后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肖天毫不掩饰他对张若蓉的好感，这话近乎于表白。
张若蓉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对眼前男人确实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深交五年。
她自己的生活确实不如意，要不然也不会经常约姐妹出来聚餐买醉。
好在每次聚餐都有对面的“钱包”买单，要不然她还真消费不起这频繁的聚餐费。
不过今天的情况显然让她不知所措，一个应对不好，钱包就消失了，以后想要买醉都没有条件。
“你……是一个好人……”
“不用给我发好人卡。”张若蓉还在酝酿语言，就直接被肖天打断。
“我们都是九零后，你只比我大一岁。虽然我没结过婚，但被发的好人卡加起来比盘中的花生米还多。”
张若蓉一阵语噎，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
生孩子？白痴才去再次遭那个罪！若是单纯滚床单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去找对象结婚？以你的条件找个好女孩很简单，再说外面剩女那么多，随便勾搭一个都比我优秀。”
肖天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道：“你说的对，虽说我人胖长相搓，但以我的经济条件找一个女孩结婚确实很容易，但是我不想结婚。”
“不想结婚？为什么？”张若蓉好奇道。
“最近读了几本哲学书，突然感悟到自己人生没有意义，若是结婚那就更没有意义了。”
“哲学？人生？意义？”张若蓉俏皮的皱起眉毛。
她学历低，哲学对她来说太过深奥。
对她来说，能够经常和朋友出来喝酒聊天以及不用为缺钱烦恼，已经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你觉得人生最大的意义是什么？”肖天双手抱胸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幸福？”张若蓉侧头问道。
肖天点头，“那幸福的前提是什么？”
“有钱！”这次张若蓉回答的很肯定。
肖天无奈的双手一张，“确实，有钱确实也是一个前提。”
“嗯，这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张若蓉一脸惆怅。
“你说的对，但是不准确。”
“那你说，幸福的前提是什么？”张若蓉白了肖天一眼。
这家伙居然连钱的重要性都不知道？这是生活太优越了吗？
“自由！”肖天一脸坚毅。
“幸福的前提是自由，而钱只是实现自由的保障。比如你一直想要的水果自由，旅游自由，有钱都能实现。”
“嗯嗯，对对对，只要有钱，这些都能实现，可惜我实现不了。”张若蓉认同的不断点头。
“但这跟你不想结婚有什么关系？你又不缺钱？”
“幸福的前提是自由，但自由的前提是单身啊！”肖天一声长叹。
张若蓉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这话说得真对！
想想自己如今狗一般的生活，不就是因为结了两次婚？
若是自己一直单身，凭她的外貌，光是游离在男性朋友之间就能吃喝不愁，还没有任何烦恼。
“说得跟你结过婚似得。”张若蓉内心认同，不过嘴上还是强硬。
要不然岂不是泄露自己生活的不如意？
生活已经很苟且，再让别人知道自己如花般美貌女人生活不如狗，岂不是更加苟且？
肖天眉头一挑，“我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我见过太多的婚姻，就没有幸福的，哪怕外表再有多光鲜亮丽。”
肖天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张若彤。
张若蓉将头深深埋下，这话她是感同身受。
不过张若蓉还是强硬的摇头：“你没经历过，怎么知道婚姻就一定不幸福？”
“虽说你是我姨娘的干女儿，但你对我家庭情况了解的应该不多。”
肖天是五年前去姨娘家做客无意中认识的张若蓉，当时正在不断相亲的他顿时被眼前姿容俏丽的女人吸引。
可惜对方已经结婚，顿时打消了心思，不过还是和对方加了微信好友，五年来一直频繁联系。
“我知道，你有五个姐姐，家里就你一个男孩。如今姐姐全部出嫁，就你一人单身。”
张若蓉对肖天家里情况还是有所了解，平日里听干妈说了不少，听说一家子人性格都很好，这点张若蓉从肖天身上就能感受到。
只有幸福和睦的家庭才会培养出好脾气的男人。
“你知道不少啊！平日里没少和我姨娘提我？”肖天笑了笑。
自己姨娘几年前工作中认识的张若蓉，当时因为互相聊得来，姨娘其他同事开玩笑说既然感情好不如收了做干闺女，这一说两人都当真了，就干脆认了下来。
二人这几年感情确实不错，虽说姨娘离职了，但二人经常来往。
张若蓉脸红了一下，“没有，和干妈吃饭总要找些话题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你，干妈在那么多侄子中最喜欢的就是你，说你最孝顺！”
肖天摇摇头，不知是无所谓还是否认她最孝顺的话。
“我爸兄弟姐妹五个，我妈兄弟姐妹五个，我兄弟姐妹六个，不说其他亲戚，单单这些就足够我认识到婚姻的本质。”
张若蓉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如今在他们川省，如此庞大的家族也少有。
随后好奇问道：“婚姻的本质？是什么？”
“婚姻无非是互相扶持过日子罢了。”肖天先下了一个结论，随后又道：
“以前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相互有互补，这种关系比较稳定，所以老一辈人离婚很少。”
肖天说到这里摇摇头：“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婚姻就是幸福的婚姻。”
张若蓉想了想自己父母的婚姻，虽说两人没有离婚，但也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感情上确实存在巨大问题。
他们婚姻的时间是很长，但要说两人又多幸福，那也未必。
“现在女人独立自主性强了，不再依托男人，所以离婚率就很高是不是？这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
张若蓉接口道。
肖天看着脸色微红的张若蓉，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各自喝了一瓶啤酒。
佳人虽好，奈何已经结婚！
肖天内心感叹，随手又打开一瓶啤酒给她满上。
“我说相互扶持过日子，无非是好听点说法。真要直白点讲，那就是两人利益互补。”
张若蓉举起想要和肖天碰一个的酒杯顿时停了下来。
这话太扎心，但也确实是事实！
肖天没有理会张若蓉继续说道：“当两人利益发生冲突后，婚姻的基础就不存在了，所以离婚成为必然。”
“利益？就是钱吗？”张若蓉声音很小，但显然这是明知故问。
肖天摇头：“当然不是钱，虽说钱能符合双方大部分利益，但有些东西是钱无法代替的。比如精神的契合和生理的愉悦感。”
“噗……你现在怎么看起来像个神棍，一点也不像包工头！”张若蓉被肖天神经气质逗笑。
肖天耸耸肩，“其实神棍就是宗教，宗教就是哲学。”
肖天的工作确实是包工头，以前一直跑工地，如今工人稳定下来，有带班人负责，工地去的倒是少了很多。
所以他才有时间静下来看书。
“我最近哲学书看多了，所以显得有些神经质。”
“嗯嗯，看不出来，你还有文艺气质！”张若蓉讶异的看着肖天。
这胖子平日里都是一副包工头装扮，真看不出来还能静下心来读书。
“怎么说我也是本科文凭，虽然学得是理科，但认识的字也不少。”
“嗯嗯，现在学历确实不值钱，包工头都是本科学历。唉，再过两年，街头扫地的阿姨都要本科文凭，让我们这些学渣怎么混。”
张若蓉一脸调侃。
不过说这话时内心也确实后悔，当年没有好好读书，如今只能成为一个卖红酒的销售员。
关键是这普通的红酒自己都消费不起。
“话题偏了，我们在聊婚姻的本质，不是学历问题。”
“对对，那你继续说。”
“所以，当其中一方满足不了另一方需求，或者直接打断了一方原有的利益，双方在权衡利益下终究会选择离婚。”
肖天说完张若蓉心头一颤，“权衡利益”这四个字似乎点到她的死穴。
其实她已经衡量离婚两年，只是因为一些问题，终究没有下定决心。
清吧的音乐已经换了好几首，驻吧歌手也换了两个，只是二人都没有关注这些，实在是今晚的话题太过沉重。
“你看透了婚姻本质，所以不想结婚？”半晌后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张若蓉开口问道。
肖天摇头，“之所以不想结婚，是我权衡利弊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我若是结婚，除了我不幸福外，周围人都会感到幸福！”
2、人性的本质
张若蓉一脸意外的看向肖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天酝酿一会语言后，开始他那理科生思维辩论般阐述。
“首先，我会洗衣做饭，能做家务，能挣钱，娶老婆除了能满足我生理需求外还能干嘛？
现在女人有几个会做菜的？就算她会做菜，你觉得能比我烧的好吃？”
张若蓉下意识的赞同点头，肖天烧菜的手艺她确实尝过，几乎能与干爹比拟，可干爹是厨师出身。
“其次，所谓生理需求也就是一时，过几年腻了之后还不是在外面重新找小三。
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不是很专一，但我了解我自己。虽然我很丑，但我很花心。”
张若蓉噗嗤笑出了声，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如此说自己。
“你不要笑，如果有个男人跟你讲他很专一，那我可以很肯定说要么对方是个骗子，要么就是他没能力花心。”
肖天一脸肯定的揭开了男人的本质。
“所以呢？”张若蓉笑着反问道。
“所以，娶个老婆回来既不能满足我生理需求，还要我反过来做饭伺候她，你说我这是何苦？”
肖天怅然若失的叹口气。
“你先说首先，又说其次，那应该还有一个最后吧？”
张若蓉笑着看向肖天，肖天说话就是这样，喜欢理智的分析前后因果，不过这也正是她欣赏对方的地方。
条理清晰的男人才能做成事业。
“最后，周围人看着我结婚，真心为我好的人开心，觉得我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虚心假意的人也很开心，这胖子终于掉入婚姻的坟墓，可以和我们一起不开心。
所以到头来，只有我最不开心，终日面对婚姻的蝇营狗苟不自由！”
张若蓉有些目瞪口呆，这段分析下来好有道理，果然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为什么结了婚就不自由？”张若蓉想到一个问题。
“因为婚姻意味着责任以及道德约束！”肖天脸色沉重的说道。
责任？道德约束？
确实是啊！
婚后有了孩子，就有责任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和榜样。
婚后有了老公，哪怕面对有好感的男人也要掐灭那颗躁动的心。
张若蓉看着眼前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觉得这胖子看起来居然有点小帅，自己的审美观什么时候变了？
“你想要自由，为什么又要生孩子？有了孩子你不还是要负责任，那不还是没有自由？”
肖天摇摇头：“生孩子这个事情不一样，我生孩子就是因为责任。”
“为什么？”张若蓉好奇问道。
“你也知道我是家中独子，之所以有那么多姐姐就是因为父母想要男孩传宗接代。我若是不给他们生个孙子，那岂不是枉为人子？”
“额……你说得居然让我无言以对。”张若蓉有些语噎。
这话确实没毛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那你父母同意？”
“给他们传宗接代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他们有了孙子，应该没有理由再逼着我结婚。”
张若彤有些同情眼前的胖子。
三十四岁的肖天相亲史已经有十年，可以说对方相亲过的女人比自己见过的女人都多。
对方父母为了逼他相亲，甚至一度绝食过。至今还是单身，这肖天得多难！
“你刚刚说结婚的本质是利益互补，为什么这么说？”
张若蓉明显是转移话题，她害怕对方又提起让自己生孩子的事。
“因为人性本私！”肖天的话还是这么果断。
“人性本私？我听说过性本善，也听说过性本恶，但第一次听说性本私，你的意思是人性本恶？”
肖天摇头，“人性本私，这是中性词，没有褒贬的意思。人性本身就不分善恶，只是人会根据具体情况选择最有利自己的一面。”
“看样子你真是在读哲学的书，说的话好有哲理！虽然我不是很懂！”
张若蓉脸色有些牵强，她不太喜欢和人聊这些话题，因为这会揭开她所有的面具。
她宁愿浑浑噩噩的活着，也不愿意明明白白的死去。
经历生活很多坎坷的张若蓉太明白生活不易，人性复杂，她自己就是一个好人？
肖天不理会张若蓉，继续神神道道的说道：
“人，生来自私。我们之所以学习哲学无非是让我们认清自己。哲学开篇就是灵魂三问：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想要干什么？”
“我生活的不愉快，我想要改变这浑浑噩噩的日子，我不想终日忙碌却心神不宁，所以我研究哲学。”
“灵魂三问之后，我深入解刨自己内心：我究竟想要过什么日子？我人生的意义在何处？最重要的是我死之前是否会后悔来人世间走过一遭？”
张若蓉看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肖天，感觉对方已经入了魔，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肖天拿起一杯酒干掉后继续旁若无人道：
“我深刻思考后我感觉，我喜欢钱，我想要挣很多钱，因为钱能给我带来极大幸福感！
因为钱不仅能为我提供优越的生活物质，有钱之后还能帮助周围的亲戚朋友，满足我的虚荣心。”
张若蓉眉头紧蹙，帮助亲戚朋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我喜欢女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征服漂亮的女人不仅能给我带来生理上的愉悦，还能带来精神上的愉悦！”
张若蓉眉头皱的更深，这娃是缺女人有点着魔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心理产生变态？
要不要去跟干妈说一下？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过，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为碌碌无为而痛苦。我想在我死的时候回首往事，不会因为生活平淡无趣而痛苦。
我来这世间走一趟，美食、美景、美人，都吃过、看过、享受过，如此死得时候才不会痛苦。
至于更高层次情感上或者精神上的享受，我境界太低，目前没法感同身受。”
张若蓉顿时感觉不好了，她已经确定对方是走火入魔。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肖天有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我深入解剖自己内心，直面最真实的自己，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么，如此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肖天说完定定的看着张若蓉，张若蓉面色僵硬，她是真不知道如何和一个精神病沟通。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张若蓉尴尬问道。
“所以，我要拒绝婚姻，在追求自己自由幸福和责任之间选择中庸：即不追求绝对的自由，也适当负担起自己的责任。”
“伊壁鸠鲁说过，人要有节制的释放自己的欲望，绝对欲望的享受就是绝对的痛苦。
很多哲学家认为伊壁鸠鲁核心要义是抛弃物质生活，追求精神生活，我觉得那些人分析得不对。
伊壁鸠鲁真正表达的意思是和我们儒家的中庸之道是一个道理：阴极生阳，阳极还阴，做任何事都要有个度！”
“所有事情都不能太过绝对，否则必然导致相反作用。就比如我们都想要懒惰，因为懒惰是舒适的，运动锻炼是痛苦的。
但如果一直贪图舒适而懒惰，不去运动锻炼，身体就会变差，以后更会遭受病痛折磨。
所以我们需要适量运动锻炼，这样才能更好的享受生活。
再比如男人喜欢和女人做运动，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运动。但要是天天做运动，身体就会垮，所以需要有节制的做运动，如此才能长久。”
张若蓉一阵头大，伊壁鸠鲁是什么鬼？怎么又冒出一个中庸之道？
“额，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肖天看着张若蓉一脸茫然的表情，突然停顿下来。
随后深吸一口气，将刚刚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刚刚一下子想得有些多，从未何人探讨过哲学问题，第一次说类似话题，脑海中想法如同趵突泉般喷薄而出。
“我给你二十万定金，你给我生一个孩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万。”肖天沉声道。
张若蓉双瞳瞬间睁大，一脸震惊的看着肖天。
四十万？就生一个孩子？
此刻她早就忘记自己刚刚腹诽过：白痴才去遭那个罪。
四十万？不要说生孩子，叫爸爸都行！
片刻后，张若蓉心神稳定下来，自己是有家室的，给别的男人生孩子，那叫什么事？
“我有老公。”张若蓉声音低微。
“我知道！”肖天的语气有些灼灼逼人。
说完后，肖天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于强势，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
“我跟你说说我自己的情况。我从小到大都很平庸，从小成绩在班级里是中游，表现是班级里中游，家境在农村里比大部分人家要好一点，但也就是在农村而已。”
“高考在父母陪读的压力下勉强考进一个苏省垫底的本科，嗯，学校跟你前夫家在一个地方。”
“浑浑噩噩上了四年大学，混吃等死一段日子后，靠家里亲戚，来到苏南打工。因为一直与工地打交道，认识一些人脉，现在自己单干。”
“因为是家里最末的独丁，小时候过得确实很幸福，所以现在责任感也极大，否则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若是帮我生完孩子，你继续过你的日子，孩子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一人抚养长大，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当然，以后孩子也没有赡养你的义务。”
“若是你想要偶尔看看孩子，那也可以。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可以经常出来聚餐。”
张若蓉听得很认真，虽然她没有下定决心帮对方生孩子，但不自觉的就对他的话上了心。
“额，怎么说呢？你既然说起你自己的情况，那我也说说我的情况。”
张若蓉想要直接拒绝，但又开不了口。主要是那四十万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如今只好转移话题，拖延时间。
“我初中毕业，成绩不好，家里又穷，还有一个弟弟，所以早早出来打工。”
张若蓉一边回忆过去，一边思考生孩子的事。
“到云港市认识的前夫，可是苏北人家是什么情况，你是苏北人应该也比较了解，所以过得很不好。”
肖天点点头示意理解。
“生了两个孩子后，生活实在太累，最后只能离婚。如今虽然和父母距离不远，但因为之前一段婚姻，和家里闹得不愉快，如今走动也少。”
肖天内心轻笑一声，还不是因为没拿到彩礼？
“再后来遇到自己现在的老公，老陈，你是知道的，生活的还算行……吧？”
肖天眉头一挑内心腹诽，若是真的还行，为什么从未看你换过什么衣服？看看你那两个小姐妹，衣服换着花样穿。
“所以呢？你是同意还是同意？”
肖天读了几本哲学书，自认为对人性把控极为深刻，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张若蓉一时语塞，压下心头对金钱的欲念最后冷静道：“我拒绝！你找别人吧！”
肖天脸上露出一丝意外，这是为什么？
“对了，你找别人生孩子是准备试管婴儿还是……”张若蓉拒绝完后松了口气抬头问道。
“当然是自然培育，谁知道试管婴儿有没有后遗症，我就要这一个孩子，当然要求一个万全。”
肖天理所当然道。
“呸，色胚！”张若蓉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二人虽然交易不成，但或许是双方探讨过敏感话题，反而感情又增进一步，聊的话题也趋向于大胆。
“额……有个话我或许不该说，但作为朋友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张若蓉脸色一番犹豫，最后还是咬牙道。
“你说。”
“你要是生理上有需求，尽量不要憋着，该释放出来就释放出来，不然会影响心理状态。”
肖天闻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那神经质的说话方式吓到对方了。
肖天轻声一笑，一脸揶揄道：“我是想要释放，你有合适的介绍吗？最近百日严打，这些场所都关门停业了。”
“呸，色胚，我怎么会认识那些人？”张若蓉张牙舞爪的掐向肖天。
二人心中一丝隔阂也在打闹中消散。
酒过三巡，酒意微醺。
肖天将张若蓉送回家门口，看着她离去时的纤细身影，内心怅然若思。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也是真心不想结婚。
至于孩子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为了满足父母愿望而已。
3、捞偏门的三要素
“西方自由的概念都是骗人的，他想要对我们民众进行思想洗礼，也就是洗|脑，结果最后是他们自己人都信了。”
老王一身油漆，托着饭盒大口吃着。
肖天点了一根烟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工地。
秋意袭来，工地上热火朝天。如今经济条件下滑，已经很少有这种大型工地开工。
所有干活的工人几乎都一身泥泞，但都面带笑容。
有活干就意味着有钱拿，对于他们来说，能干活挣钱就是最大的幸福。
肖天有些魔怔，最近被幸福这个概念搞得神经兮兮，见到一个人就会思考对方过得幸不幸福。
最后看着不断大口刨饭的老王，内心长长叹一口气，这是个人才！
老王是半年前到他工地应聘的，当时工地还没开工，他想在附近招收一批小工，这样不用从外地调人过来。
三十多岁的老王身材中等，和自己一样大，初见老王之时，没觉得对方又多突出。
但那双眼睛如同看透世事般沉稳，和他一身发黄的旧衣相当契合。
当时他问了一句能爬高吗？老王毫不犹豫的说一句：能！
于是他当场就录用了，在工地能爬高的工人都是好工人！
“政治体制也是哲学一部分，这我怎么就不明白？体制是体制，思想是思想，怎么体制也是哲学一部分？”
肖天一边抽烟一边问老王，他最近读哲学还是老王给他的启发。
老王干活不要命，明明不能爬高，却强逼着自己爬高。
记得当初使用十二米升降机时，升降机随风轻微晃动，老王双腿直打颤。
可几个月干下来，如今爬十几米高的钢构梁居然行走自如。
当时老王对他说了一句：当欲望大于恐惧之时，你将无所不能！
肖天一楞，问他欲望是什么？
老王回答两个字：挣钱！
随着肖天和老王深入熟悉，肖天才知道老王一些过往。
老王也是本科学历，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进去蹲了三年，刚进去时他小孩刚出生。
三年后本以为苦尽甘来，可单身老丈人居然检查出癌症晚期，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他在狱中三年，老婆孩子都是老丈人在照看，如今老丈人身患癌症，他怎么也要想办法治好。
所以他对钱的欲望确实足够战胜恐惧。
老王聪明好学，肖天干的是钢结构防腐的活，技术含量不高，就是脏了些。
老王几乎半个月干的就比大工还要好，所以一个月后，肖天直接给他按照大工的工资结算。
老王的哲学思维很深，这得意于三年牢狱生涯，肖天对此很羡慕，甚至产生去监狱体验生活的想法。
封闭的环境独自看书，不受外界任何人打扰，没有工作，没有催婚，还有极为健康的三餐饮食，貌似也不错！
老王将吃完的饭盒扔进垃圾桶里，快速咽下嘴里的饭菜呜咽道：
“政治体制是民众思想的具现化，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肯定是本国大部分民众认可的体制，要不然就会产生暴动，体制会被推翻。”
肖天若有所思的点头：“就是说体制不符合大部分民众的思想，就会产生革命？”
老王点头，“这是最直接的因果，当然政治体制包含因素很多，法治、道德、人文等等，几乎都反应了民众的思想。嗯，至少反应了上层人物的思想。”
“你说西方自由这个概念是骗我们的，这是为什么？我觉得自由这个词很好啊！对于一个人来说，自由是最重要的东西。”
肖天喔着嘴吐出一口烟雾，居然是一圈一圈的，这是他新学的技能。
“什么是自由？西方哲学家总是说：不自由毋宁死！我就问你，在监狱里自不自由？也没见几个人自|杀。”
老王喝了一口白开水，将嘴里饭菜咽下后继续道：
“西方人自己都不自由，却打着民主自由的大旗在道德层面上指责其他国家，这是为什么？利益需求而已！”
“西方高层民众都知道所谓自由民主是假的，所以会有萝莉岛事件。你以为那些大佬真是上去寻欢的吗？
萝莉只是相互间交流的工具，大佬去萝莉岛的原因是因为岛上可以满足他们的利益需求。”
肖天咂咂舌，自己确实肤浅了，真以为那些有钱人是去寻欢作乐！
想想也是，对于有钱人，想要享乐去哪里不行？非要集中到一起？
自己做“新郎”之时也是尽可能的隐瞒，不让外人知道，那些大佬真就这么开放？
中午阳光温和的洒在人身上，秋风配暖阳，吃饱喝足后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老王拿起喷枪就准备干活，不是肖天不给他休息时间，而是肖天如今跟他实行内部分包。
按面积算工资，干的多，拿的多。
自那以后老王就没日没夜的干，休息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
“行了，坐下抽会烟再去干活。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过于疲劳，干活效率差，还不如歇会再干。”
肖天扔了根烟给老王。
老王捧住即将掉在地上的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犹豫再三后还是没有点上。
抽一根烟不是什么事，但抽了会上瘾，上瘾就费钱了！
不过老王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休息，他确实有点累。
“你觉得我们的体制是民主的还是集权的？”肖天开口问道。
老王笑了笑，“你填过选票吗？”
肖天一楞，这话有点扎心。三十多年来，他还真没见过选票是什么样子。
肖天顿时感觉不好了，不是说我们是民主体制吗？搞到现在是别人帮我做主！
老王似乎看出肖天的不快，眯着眼睛感受阳光的温度轻声道：
“存在即合理！我们如今社会很稳定，那就说明现下制度是适应我们当下国情。若是真的一味追求民主，你看看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肖天眉头一挑，这道理他明白，但感觉自己在社会上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仍然有些芥蒂。
我为国家添砖加瓦，国家当我是路人甲，连个选票都没有，这没有存在感啊！
“行了，你就不要多愁善感了，说实话，在现下社会，其实你是既得利益者。”
老王深吸一口烟草味，一脸享受，仿佛真的吸烟一般。
肖天一怔，“既得利益者？这话怎么说？”
老王长长出一口气，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刻是最放松的，跟老板聊天也很放松，老板虽是包工头，但是个爱学习的包工头。
这在工地很少见。
“西方体制适合精英生存，所以我们国家很多有钱人都润到那边去。而我们体制更适合普通凡人。”
“你是凡人中的精英，所以现有体制最适合你们这类人发展，要不然你能安稳的搞工程？”
肖天若有所思。
如今工程虽然不好做，工程款也难拿，但民工的钱是有保证的，他每次干活至少不会血本无归。
这点政|府做的确实好。
“西方自以为民主，可保护的却是当权者的利益。我们被抨击为集权制，可却保护最广大人民的利益，你说这可笑吗？”
老王一脸讥讽，眼中又露出看透世事的沧桑。
杂乱的工地、一身油漆的民工、秋风暖阳、闭眼享受，肖天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心中五味杂陈。
他此时觉得浑浑噩噩的活着也挺好，知道的越多，心里越是堵得慌。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肖天的手机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喂，妈。你不要问我有没有空，有什么事你说。”
“相亲？我在工地忙着呢！没空！”
“唉唉，你会不会喷油漆？不会喷滚蛋！喂，妈，我这里太忙了，我先挂了啊，回头联系你。”
肖天果断的挂断电话。
老王眯眼看着老板装模作样的表情，内心有些好笑，不过也有点羡慕。
单身虽然有烦恼，但也确实最没有牵挂！
自己当年单身时是什么样子？貌似也很风流！
肖天摇摇头，收起脸色装模作样的表情。
他已经有经验，只要家里人问有没有空，千万不要直接回答，要视情况而定，如此才有主动权。
肖天看着老王一脸享受的表情，身为刑满释放人员居然没有对社会产生任何愤懑，也没有对政|府有一丝不满，肖天突然对他有些敬佩。
劳改犯他见过不少，很多人出来后不是重操旧业就是对政|府各种抨击，心怀怨恨。
能够如此放平心态并脚踏实地的劳改犯确实不多。
“你在里面见过各种罪犯，捞偏门是不是来钱很快？”肖天好奇问道。
“快？来钱快，进去也很快！偏门不是那么好捞的。”老王眉头一挑，他出来后几乎没有与人说过里面的事。
不是不想回忆痛苦的过去，而是跟没经历过的人说里面的事，对方也不会懂。
懂得人根本不需要他说，因为对方肯定进去过。
肖天从小就是听话的乖宝宝，按部就班的上学、打工、挣钱，除了做“新郎”之外还真没有干过出格的事。
说实话，他对里面的生活确实有些好奇。
老王见肖天没有对他刑满释放人员有任何歧视，还主动分包活给自己，其实就是变相照顾自己，老王心里很感激。
若是一般包工头，谁不是使命压榨工人劳动力？
老王看着肖天蠢蠢欲动的心，不由提醒道：
“想要捞偏门必须具备三要素，要不然你就不能干。”
“哪三要素？”肖天一脸好奇。
“人员隔离、资金隔离、信息隔离。”老王言简意赅。
“这么复杂？”肖天一脸意外。
“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你要是不当心，千万不要捞偏门。”
老王其实并不排斥捞偏门，只要不是坑蒙拐骗，没有违背道德良知，捞偏门也不是不可以。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
所有富豪多多少少都会触碰到偏门，否则按照现有法律规定，想要成为暴发户几乎不可能。
哪怕是所谓幸运的站在时代风口上也不行。
所以很多有钱人都想要出去，一是为了资金安全，而是为了生命安全。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我党可是会清算的。
肖天来了兴趣，他最近确实想要挣钱，每年几十万的工程收入已经满足不了他胃口。
想要突破固有阶级，必须打破现有舒适圈，这是他最近认知的。
“具体说说？”肖天从车上拿出一瓶可乐扔给老王。
怪不得这么胖！居然随车带可乐！
老王收起可乐，他没有打开，回去留给儿子喝，好久没给他买过饮料了。
“所谓人员隔离就是不要与知情人有任何接触，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做的事。”
“所谓资金隔离就是不要将灰色收入直接到自己名下，做好资金防范。”
“所谓信息隔离就是不要使用任何会透露自己身份的联系工具，以免被按图索骥。”
肖天砸砸舌，“那还捞什么偏门？干脆老老实实打工得了，你说的根本不可能嘛！”
老王无所谓的耸耸肩：真的不可能吗？
他就有几种办法做到，只是不想做而已！
只要是捞偏门，必然会有后患，哪怕做得十分完美，也逃不过时间的法网。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老板，你就不要想着捞偏门了，偏门这口饭不是你能吃的，你现在已经超越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老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去干活。
休息的时间够久，不能再耽误了，时间就是金钱！
肖天看着老王离去时安之若素的背影，又想起哲学书上的话：
人之所以感觉不幸福，那是因为欲望过多！
这究竟是真理还是洗|脑？
老王生活贫苦却安于当下，心态也积极向上，一切看起来都挺好，可我为什么就是羡慕不来？
终究是不甘心啊！
肖天在工地逛了一圈，一切正常后就开车回家。
老王工作负责，比自己带班能力还强，自己确实少了不少心，如今又可以回家安静看书了。
不对，刚刚老母亲打电话要干嘛来着？
不重要！看书也是事情！
肖天距离家没多远时，手机声音又响了起来。
“今晚做新郎不？”张若蓉俏皮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肖天一楞，距离上次“表白”又过去一个星期，今天已经是周末。
“唉，百日行动还没过去，没办法啊！”肖天嘴角微笑。
和她喝酒聊天确实舒畅，可他内心知道，两人若是结婚，肯定过得就不会如此舒心。
虽然他没结过婚，但对此很肯定。
距离产生美，这是永久不破的真理！
4、小心仙人跳
“干杯！”肖天陪着张若蓉和她的两个小姐妹又到老地方喝酒。
“天天，最近活忙不忙？”佳佳笑着问道。
四人中肖天岁数最小，其余三个女人都已成家，所以她们都会亲热的叫肖天为“天天”。
佳佳是三女中长相最一般的，还略微有些胖，不过作为锡城本地人，她家的经济条件是几人最优越的。
“还好。”肖天耸耸肩。
“唉，我们公司今年没什么业绩，本姑娘估计要失业了。”佳佳叹口气道。
“佳姐，你家又不靠你的工资过日子。就你自己家拆迁分的房子，以后做个收租婆都错错有余。”葛天摇头笑道。
“唉，不是说要出新政策，以后房子还要交养老保险，我都准备把那几套房子都卖了，可现在这房价……”
佳佳忧郁的摇摇头。
“来吧，喝酒，你这资产阶级的烦恼我们无产阶级不懂。”葛天提起酒杯又灌了满满一大杯。
和她们放开心怀喝酒是肖天如今最放松的事。
“最近没有去相亲？”张若蓉另外一个姐妹维维对着肖天笑道。
维维也是锡城本地人，不过她娘家条件一般，婆家资产不少，也是一个拆迁大户。
肖天看着维维细长的脸蛋笑着摇摇头。
虽然维维长相也很美，但不在肖天的欣赏范围内，简单来说就是不来电。
不过三女中肖天最欣赏的就是维维，因为她最自律，每周都去三次健身房进行瑜伽锻炼。
每次聚餐，关于肖天的相亲是永久不灭的话题。不过肖天也很有经验，总是避而不谈。
张若蓉这次聚餐比较反常，很少说话，只是一位的劝酒。
肖天是来者不拒，反正啤酒喝不醉。
整个聚餐时间不长，喝完酒后，肖天还是老规矩送张若蓉回家。
中途肖天几次想要找地方方便一下，只是看着一路沉默寡言的张若蓉，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坚持到张若蓉小区楼下，肖天准备告别，可张若蓉却意外的邀请道：
“上去坐坐吧！我知道你想上厕所。”
“额，你老公不在家？”几人相处五年，肖天从不与三女老公接触，而三女也从不在肖天面前提起各自老公的事，仿佛成为一个潜规则。
“出差了。”张若蓉推了下秀长的头发轻松道。
肖天默默的跟着张若蓉进入家门，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进入她家里。
小区在旧城区，出了名的老破小。小区不远处还有一条狭窄旧巷，里面有好多站街女。
不要问肖天为什么知道那里，那条路在苏省都小有名气。
张若蓉的家如肖天猜测一般，十分破旧。里面的装修还是几十年前的风格，墙壁的涂料几乎掉的差不多。
不过反正房子是租来的，他们当然不会装修，虽然住了好多年。
肖天匆匆忙忙进入卫生间解决了内需问题，随后一脸轻松的来到客厅。
果然男人憋憋才有幸福感。
“喝水。”张若蓉倒了一杯热水给肖天。
“算了，真喝胀肚子了。”肖天摇头拒绝道。
“嗯，你今晚是喝不少。家里有点乱，你随便坐。”张若蓉故作轻松道。
肖天微微一愣，乱倒是不乱，就是装修旧了点而已。
不过张若蓉平日里极为注重颜面，此次带他来到破旧的家里，肖天隐隐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
“你还是喝点水吧，我看你脸色通红，应该头晕了吧？”张若蓉笑道。
“不晕，还能走。”说着肖天就起来走了两步。
主要是两个人坐着干聊，弄得肖天尴尬症都犯了。
“也行，可以参观一下我家里，两室一厅，比较小。”张若蓉一边说一边将两个卧室房门打开。
两个卧室都不大，不过看着都有被褥的两个卧室，肖天微微一愣。
“你两个房间都住人了？”
“平日里我和老陈都睡主卧，不过有时候他回来晚了，为了不打扰我就住次卧。”
张若蓉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在肖天看来有些勉强。
老陈不是卖二手车的吗？怎么还要加班？
肖天内心虽然疑惑，不过也没有打开天窗问下去，这显得不礼貌。
“你要不到床边做一下吧，我看你腿都有些发软了。”张若蓉说着直接扶着肖天来到次卧床边。
肖天此时心跳有些加速，此时此刻他要是还不明白什么，那这十来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那就白费了。
肖天手紧张的有些颤抖，虽然做过不少次“新郎”，但良家，还是第一次。
关键对象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肖天没有拒绝张若蓉的搀扶，来到床边顺势装作头晕直接躺了下来。
而张若蓉也不出意料的跟着躺到肖天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肖天闻着女人身上的香气，瞬间感觉酒意上头。
酒不醉人，美人醉人！
肖天的理智再也压制不住，抱起张若蓉的头就啃了起来。
……
晨曦微露，肖天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旁蜷缩的张若蓉，肖天有些心慌。
对方是有家室的。
“醒了？”张若蓉突然睁开双眼。
“嗯，昨晚……”肖天有些迟疑。
“昨晚我们喝多了。”张若蓉快速起身穿衣服。
“唉，快起来，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肖天眉头微蹙，这是要吃干抹净不认账？
“我们……”
“快点起来，不要磨叽，起来后赶快走，要是让邻居看见就不好了。”
张若蓉将肖天的衣服找出来，直接给他穿上。
看着混不在乎的张若蓉，肖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叫什么事？
穿好衣服，肖天定了定神后认真说道：“我没有喝醉，我就是没控制住，我是真被你的美色给诱惑住了。”
肖天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常识，男人不会酒后乱性，因为真喝醉的男人是硬不起来的。”
说完肖天直接离开。
看着肖天离开的背影，张若蓉噗嗤笑出了声。
肖天打了个车回家，买了几个包子，就开车上工地。昨晚要喝酒，特意将车留家里。
汽车穿越车来车往的马路，驱车八十公里，肖天一路吹着口哨来到工地。
他今天心情不错，连带脏乱的工地也感觉顺眼很多。
中午和老王聊天已经成了肖天最喜欢的事情，每次和老王聊天，都很有收获。
“老板，我看你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昨晚遇到什么好事了？”老王边吃边笑着问道。
“霍，好眼力，这都被你发现了。”肖天一脸震惊的看向老王。
“昨晚喜做新郎，没花钱的那种。”肖天一脸得意。
这种事情每个男人都会很得意，肖天也不例外。
老王闻言眉头微皱，随后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看向肖天。
“没花钱的东西是最贵的东西，对方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肖天不以为意道。
“结婚了？”
“嗯。”
“老板，我不是阴谋论，而是友情提醒你，现在外面仙人跳很多，你要多注意。”老王说完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仙人跳？以前火车站旅馆那种？现在还有这个？”肖天一楞。
老王摇摇头，“举个例子，你微信摇到一个陌生人，聊的很开心，然后相约开了房，并且实质发生了关系。
这个时候女人拿出借呗，让你帮忙清空一下，你帮不帮？”
“几百一千的没问题，就当那啥付费了。”肖天犹疑片刻后说道。
老王看傻子般看着肖天，“怎么可能几百一千，你以为大保健啊？基本两万起。”
“两万？这是敲诈！”肖天一脸震惊。
老王点点头，“你说对了，不过对方理由是私下和解。”
“私下和解？什么意思？”肖天疑惑道。
“就是如果不清空花呗，就报警告你，她体内有你DNA，一告一个准。”
“怎么可能？她事前是自愿的。”
“你说是自愿的，她说是强迫的，根据《妇女保护法》，审判长只会维护女方权益。”
“可我没有强迫啊？”
“是啊？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没有强迫？她有口供，有物证，你说审判长相信谁？”
“那总不能冤枉我吧？”
“我们的法律体系是有罪论，你要证明自己没罪才行。”说到这里，老王神情有些落寞，仿佛深受其害。
“那是不是只要我事前付钱了，就可以认为她是自愿的？”肖天思索半天后问道。
“也不行，哪怕是在做交易，女人可以随时中止。她可以在法庭上说，办事途中她反悔了，但你仍然强迫她的意志发生关系，同样可以给你定罪。”
老王说完将手中的饭盒扔掉，又拿起白开水大口喝着。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去做新郎还有刑事风险？”肖天消化完老王的信息后震惊的问道。
老王耸耸肩道：“理论上是这样。”
“那我怎么避免？”肖天迫不及待的问道。
问完之后肖天反应过来，自己显得太急迫了。
老王笑了笑，这种事情他理解。
“全程录音或者录像，只要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强迫，就无法给你定罪，反过来可以告对方敲诈勒索。”
肖天一脸震惊的看着老王，涨知识了！
“老板，外面社会很危险的，以后这些东西少碰。”老王一脸为你好的表情说道。
说完后继续干活。
肖天砸砸嘴，他将这仙人跳思路扩展一下，瞬间发现，只要用这个思路行动，岂不是很多人都会中招？还能玩出很多花样。
怪不得现在那啥的刑事犯罪率这么高，原来都是仙人跳。
不过肖天不以为意，他和张若蓉那是五年的感情，不至于给他来一出仙人跳。
肖天一如往常的检查工地、回家，只是这次回家路上突然接到大姐的电话。
“小天，妈生病了，你回不回来看？”
肖天眉头微皱，又要回去相亲？这来回几百公里，有点远！
“这次真没骗你，脑梗，现在还在医院吊水，你回不回来看着办吧！”大姐说完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肖天无奈，这招用了几次了，他哪里还会信？不过这次居然能够编出脑梗这么具体的病，肖天想了想还是掉头回老家。
老妈都下如此“代价”，就算是被骗也无所谓了，就当是安老人家的心。
肖天连东西都没收拾，直接回老家。光棍一个，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什么的老家都有。
肖天感觉，只要带着充电线，他随时都能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四个小时不停，直接来到老家，只是这次回来肖天真真意外。
老妈居然真的病了，真是脑梗！
肖天没有片刻耽搁，直接开到县医院。
“妈，你怎么好好的得了脑梗？”肖天看着老母亲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焦急的问道。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年纪大了，得病不是正常的吗？再说，连个孙子都没有，能不病吗？”肖母虚弱道。
肖天闻言内心反而平静下来，还在变着法催婚，说明问题不大。
“大姐，你回去休息，今晚我陪夜。”肖天对着病床边大姐说道。
“你晚饭吃了吗？”大姐语气冰冷，没有见到弟弟的兴奋劲。
主要是这么大人还光棍，家里没人待见他。
“没呢，我等会点外卖，你们吃了吗？”
肖天已经习惯了大姐的冷淡。不，应该说他是习惯了全家人的冷淡。
不过肖天心里清楚，只是因为他一直单身，没有给老肖家传宗接代，平时几个姐姐还是很关心他的。
“我们都吃过了，老妈水也挂完了，你晚上清醒着点，老妈要起夜的。”大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叮嘱。
“知道了，你回去吧，瑞瑞还在家里等你呢。”
瑞瑞是大姐的女儿，如今大姐离婚，母女两就回娘家住了。
“妈，你感觉怎么样？”肖天坐下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轻微脑梗，不严重，挂两天水就可以回家了。”肖母轻声摇头。
肖天拿了桌上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家里的活你以后少干些，这么大年纪了，心里要有点数。”
“我当然有数，这么大年纪，以后想带孙子也带不动了。”肖母一声长叹。
肖天削皮的手一顿，这天没法聊了。
“来，吃个苹果。”肖天切一小块苹果直接往老妈嘴里送。
吃苹果还堵不住你的嘴？
5、套路贷
母子两一阵尬聊后，肖母突然问道：
“回家看见你那初中同学了吗？”
肖天一楞，“谁啊？”
“杨颖，你初中一直喜欢的那个。”
肖天顿时陷入一阵回忆。
杨颖？好久远的名字，仿若前生，又像昨日。
杨颖是肖天的初中同学，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嗯，甚至可以说是爱。
杨颖几乎占了肖天整个青春的梦。
肖天本来比杨颖大一届，可当时肖天成绩太差，被老爸逼着留一级，这才和杨颖成为同班。
两人家离得不远，记得那时经常一起下晚自习，肖天被杨颖清纯的气质吸引。
不过那时家里管的严，又忙着学习，再加上肖天有点怂，根本不敢表白。
后来两人上了同一所高中，不过已经不在同一个班级。
记得有一次在食堂吃早饭，肖天无意中看到不远处跟室友一起有说有笑的杨颖。
那时朝阳透过窗户，正好洒在杨颖那张灿烂的笑脸上，肖天的心第一次跳的那么快。
当时肖天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连当时公认的校花同桌都没放在眼里。
之后的岁月里，肖天明白那一刻的跳动代表什么，那是爱！
自那以后肖天的心再也没有那样跳过。
回想当年葱茏的岁月，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不仅处处做“新郎”，连良家也没放过。
是什么改变了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
肖天一声长叹：
我本纯良，奈何现实遍地诱惑！
出行半生，归来不再年少！
“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肖母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就打消了心头那点心思，她现在离异，如今带着五岁大的女儿在家里啃老。”
肖天心头一惊，当年的女神也活成狗了吗？
肖天当年历经艰辛考上大学，杨颖只是上了一个普通大专，就在他鼓足勇气表白时，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肖天人生中第一次收到一张好人卡。
自尊心作祟，表白被拒后肖天直接删了跟对方所有相关的联系方式，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只是前几年无意中听到对方嫁人了，具体什么情况他也没问，主要还是自卑。
肖天牵强的笑了笑：“怎么可能？都没联系过。”
谈话结束，肖天一晚上都没睡，满脑子回忆当年女神的样子。
次日挂水结束，肖天给肖母办了出院手续，两人直接坐车回家。
一路上肖天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佳人的倩影。
回到家将老妈安顿好后，肖天骑上他心爱的摩托跑车一路逛荡。
这是他人生第一辆车，也是一生钟爱，从未变过心。
汽车只是代步工具，跑车才是媳妇。
只是逛着逛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杨颖家附近。
“你离婚也没用，这是你老公离婚前欠的钱，属于共同债务，你必须还！这是欠条，想赖账？告诉你，没门！”
肖天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吵闹，还围着一群人。
肖天眉头微皱，这不是杨颖家门口吗？
“滴滴……”
肖天有节奏的按了两下摩托车喇叭，原本看热闹的人都转身看向他。
人群转身，顿时将里面的情景暴露在肖天的眼皮下。
只见心中的女神杨颖正梨花带雨的抱着一个小女孩不停哭泣，而她面色憔悴，不复少女时的清纯，如今显得很——成熟。
记忆中的少女突然变成御姐，肖天第一次感觉自己老了。
杨颖对面是几个纹着纹身一看就是不良人的小混混，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种人肖天在工地上见多了，丝毫不怵。
“干什么的？一群大老爷们欺负女人？”
肖天一声怒斥，随后坐在摩托上拿出烟，在烟盒底部一拍一停，随后一根烟自动弹到嘴中。
叼着烟，肖天拿出口袋里的柴油打火机，右手一甩一回，打火机已经将烟点着，这一连串的动作说不出的潇洒。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比小混混还小混混，直接将逼格拉满。
小混混感觉，这是遇到前辈了。
众人看着装B的肖天，脑门闪过一丝黑线。
都是邻里邻居，谁不知道谁？这小子充什么大尾巴狼！
“小子，这么多人看着都没说话，你管什么闲事？”一个小混混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棒指着肖天质问道。
“老子是爷们，所以管闲事。”肖天吐出一口烟随意道，根本没把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
开玩笑，这是自家地盘，能让外人欺负了？
家里叔伯堂兄一抓一大把，几乎占了小半个村子。
初中时肖天被隔壁村的同学欺负了，那家伙楞是没走出村子，直接被一帮小屁孩揍的不敢上学。
果不其然，肖天话音一落，人群中有人见势不对已经去叫人了。
“爷们？呵，老子最敬重的就是爷们！”小混混拨开人群走到葛天车前斜着眼睛道。
“爷们，这女人欠我的债，你帮忙平了呗？”
“多少？”肖天双手抱胸眯着双眼看着对方。
“不多，算你个整数三十万，其余零头抹掉。”小混混打开手里的欠条。
肖天吸口烟吐出一个个圈，随后不急不缓的接过欠条。
“嗯，这上面写的欠十万嘛！”肖天看着欠条问道。
“不要利息的吗？”小混混切了一声。
“嗯，两毛利息，还利滚利，半年确实是三十多万，没毛病。”
肖天说完拿着烟头对着欠条点了起来。
小混混见状一把抢了过来，“干什么，想毁证据吗？”
“切，证据，你这合法吗？”肖天一脸不屑。
肖天根本不是想毁什么证据，只是看着纸头和手里的烟头，就想点着玩。
“魔都来得吧？”
肖天隐约记得杨颖后来在魔都工作，老公也在魔都。
“小子，你想强出头？”几个小混混都围了上来，一脸不善的打量着肖天。
肖天耸耸肩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敢来上门逼债这套，你是刚出来混的吧？那些前辈就没传授点经验给你？”
“什么经验？”小混混也双手抱胸，气势上不能输。
“第一，你收的是赌债吧？不知道赌债不用还的吗？”肖天一脸悠闲的说道。
昨晚肖天听到老妈讲过杨颖离婚的原因，对方好赌，和自己曾经的大姐夫一个毛病。
“呵，我当然知道赌债不用还，但你仔细看看欠条，这是借钱，不是赌债。”小混混扬了扬手中的欠条。
“第二，法律只支持超过银行当年利率四倍的民间借款，超过部分是不用还的。”
小混混白了肖天一眼，这个他当然知道，否则干嘛让他来收账？直接起|诉不就完了？
“第三，嗯这个第三就有意思了。”肖天笑了笑，随后眯着眼睛道：
“如果是赌债，那就不用还。如果不是赌债，那你们就是套路贷。法律规定，套路贷是诈骗罪的一种。
五万以上，判处三到十年有期徒刑，五十万以上，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你们三十多万，判个七八年就差不多了。”
“什么、什么套路贷，你说什么东西？”小混混有些色厉内荏。
“所谓套路贷呢，就是高利息、掐头寸，暴力催收、虚假流水等等，只要满足其中三样就是套路贷。”
肖天看了眼小混混后补充道：
“所谓暴力催收就是超过两人及两人以上过来要债，就是暴力催收。你看看你们满不满足套路贷条件？”
“你、你说什么东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管什么闲事？”小混混有些惊慌失措。
如今魔都在严打套路贷，这些东西他当然知道。
只是他以为在农村，根本不可能有人懂这些，只要吓唬一下，怎么也能炸点油出来，这才自告奋勇的过来收账。
肖天深吸一口烟，最后一丝烟叶燃烧完毕，只剩下一个烟头。
肖天将手中的烟屁|股屈指一弹，直接弹到对方脸上，随即冷下脸道：
“管闲事？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到我们的地盘上闹事，梁静茹吗？”
“小子！”小混混受此大辱，当即举起手中的高尔夫球棒准备给肖天开瓢。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打人啊？”
小混混还没挥出手中的棒，就见一群人山人海的青壮年将小混混围了起来。
小混混看这阵势，当即有些发怵。
“没有，没打人，你们想干什么？”小混混牙齿打颤。
都说苏北人野蛮，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干什么？干|你！”肖天一声冷喝，“都绑了，送派出所。”
“得嘞。”
一帮小混混根本不敢反抗，很快被肖天几个堂兄弟绑了起来，直接送到派出所。
嗯，派出所所长也是自己堂叔，要不要打个招呼？
一场闹剧很快结束，杨颖擦了擦泪水，迈步来到肖天摩托车前。
从头到尾，肖天都没下车。
“谢、谢谢！”杨颖的声音有些嘶哑。
肖天盯着杨颖发了一会楞，随后摆手道：“不用，小事情。这些债你不用还，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吓唬他们。”
肖天说的确实是真的，一般人还真不知。肖天也是从老王那里听说而来，他在里面接触的犯罪类型很多。
“嗯，我知道了，不过还是很谢谢你，一般人面对小混混根本不敢出头，你很勇敢。”
杨颖声音很弱，只有肖天能听到。
勇敢吗？我若是勇敢，当年就不会放手，哪怕用强也要得到你！
肖天想想自己如今还是单身，一半原因就在杨颖身上。
谁还没个单相思？
每次相亲肖天都会不由自主的拿相亲对象跟杨颖比较，感觉样貌有些相似就聊下去，后来发现性格不像，又果断放弃。
这来回一折腾就是十年。
“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那些小混混。这些家伙运气好会直接被送回魔都，运气不好直接在这里服刑。”
毕竟这里的监狱可没有魔都那么讲文明。
老王就是在魔都服的刑，对那里很了解。
杨颖对肖天微微一躬身便转身离去，肖天看着杨颖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次日一早。
肖天没有运动的习惯，不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要好好呼吸一下农村的新鲜空气。
肖天骑着心爱的摩托来到堤坝上。
作为黄河入海道出水口，夏天承担洪泽湖泄洪功能，水量会暴涨。为了不至于水土流失，大堤上种满了树。
看着眼前涛涛江水，肖天呼吸着新鲜空气，沉浸在荒凉孤寂、波涛汹涌的大自然景色中。
农村是比城里好！
入海道有三道大堤，这里是第一处大堤，也是最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会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连那些渔民也不会来。
河水太汹涌，根本无法捕鱼。
就在肖天欣赏完景色准备回去时，余光看到远处河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肖天放眼望去，内心一惊。
杨颖？她怎么在这里？
不会……
“喂，不要想不开啊，这世上除死生无大事，没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肖天迅速来到杨颖身后喊道。
杨颖先是一愣，随后看到肖天一脸焦急之色，原本一脸愁容不禁莞尔一笑。
自|杀？不至于！
只是杨颖转过身来后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个发小。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胖，这家伙比以前更胖了！
“你这些年怎么样？”杨颖一脸回忆问道。
肖天看杨颖不像是想不开的样子，举步走到佳人身旁。
两人肩并肩，一起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
“挺好！自由、无拘无束。”肖天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杨颖摇摇头。
虽说两人十年没见，但她一直知道对方的情况。
杨颖父母也在魔都工作，但她奶奶一直在村里，而且和肖天父母关系很好。
她奶奶就喜欢和人聊家长里短，所以经常和她聊村里的情况。
而肖天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对方被催婚，几乎是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假装生病，绝食等等，已经成了村里的经典曲目，都快被搬上戏台了。
“嗯，作为一个人生失败者，确实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杨颖瞥了眼肖天，一脸惆怅。
“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不要太难过，日子会好起来的。”肖天安慰道。
昨天他回家就打听到对方情况。农村没有秘密，谁家发生点事，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新华社都快。
杨颖老公是原本在国企工作，收入十分可观。
可惜这几年国企效益不好，内部进行改制、裁员，她老公是第一批下岗工人。
国企赔偿制度很好，他老公拿了一大笔钱下岗。
只可惜，他老公心比天高，非要创业做老板，不想给人打工。
国企员工都是被体制化的工具人，若是他们能创业成功，国企效益也不会变差。
结果不言而喻，不仅将下岗赔偿金亏了个精光，连房子都搭进去了。
后来无事可做，就和一般狐群狗友喝酒打牌，越玩越大，在赌场里出不来了，最后欠了一屁|股赌债。
杨颖也和对方离婚，带着孩子回家过。
6、老男孩
杨颖没有回应肖天，只是盯着河水发呆。
沉默半晌后，杨颖突然问道：“当年要是做你女朋友，如今我们会怎么样？”
肖天一楞，看着气质忧郁的杨颖，肖天内心一阵哀伤，随后不由自主唱起歌来。
“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只想你明白，我心甘情愿爱爱爱到要吐……”
唱着唱着，肖天不由流下了泪水。
当时被眼前的女孩拒绝，肖天低沉了好久，每天睡觉前都会默默反问：
我很丑，但我很温柔。我会为你拼尽所有，只为了让你幸福，你为什么就拒绝我？
自那以后，肖天虽然相信世界上有爱情，但不再相信爱情会降在他的头上。
人长得丑，也就不要想那么美。
虽然十年来相亲无数，有好几个未来丈母娘都对他十分满意，女方也不反对，但肖天能感觉到，这只是搭伙过日子。
肖天不甘心，最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至于张若蓉，肖天只是喜欢那张肉皮以及不讨厌她性格，还真没对她心动过。
他已心如铁石，怎么会动？
杨颖看着肖天唱的泪流满面，也明白了什么。
于是，杨颖一把抱起肖天啃了起来。
女人要是情动，不在乎长相。
天雷勾地火，二人就在无人的荒郊野地尽情抒发着心中的欲望。
肖天内心感觉到，这不是情爱，而是对生活的反抗。
生活逼得他们这样不顾社会道德，光天化日之下苟合。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短暂脱离世俗的压迫，才能感觉到人生有些许意义。
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肖天掏出怀里的烟点上，随后塞到杨颖的嘴里，自己又点上了一根。
杨颖没有拒绝，虽然不习惯烟味咳了几下，但还是半掩衣服躺在地上抽烟。
“明天我就走了。”杨颖看着碧蓝的天空说道。
“去哪里？”肖天继续施展他的绝技，将烟吐出一个又一个圈，只是肖天突然感觉这根烟有些刺鼻。
“泰国。我学的酒店管理专业，之前在酒店做过领班，怀孕后才离职。
前一段时间我去投简历，酒店说没有岗位，不过在泰国新建了酒店，那边缺人手，可以直接过去。”
肖天沉默。
舍不得吗？当然！
不过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要不然他老妈能死给他看。
出国对杨颖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除了能挣钱之外，还能逃避当下生活的不堪。
肖天都在思量，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到国外接点活做做？
听说东南亚现在经济好的很。
“泰国挺好，治安好，经济也不错。”肖天嘴里应付道。
一支烟吸完，杨颖起身穿好衣服。
肖天看着杨颖皮肤白嫩、凹凸有致的身体，感觉很奇怪。
他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这个女人，甚至对着她跑过马。
如今看着她的裸体，内心居然没有丝毫情欲。
哥们的精神情操又上了一个层次？
看着杨颖远去的背影，肖天继续躺着不动，默默流着泪、哼起歌。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初闻不识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大学时还年轻，却十分喜欢这首《老男孩》。如今成为老男孩，却十分讨厌这首歌。
究根结底，只是讨厌如今的自己。
杨颖的离去，让肖天知道这意味着他的青春彻底远去。
……
肖天以为自己的情操已经上了一个档次，不会再沉迷于女色，可现实又给了他一巴掌。
张若蓉约他来家里吃饭，只说了一句老陈不在家。
肖天闻言精神一震，立马鸡冻起来。
不顾工人干活，直接驱车八十多公里，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来到张若蓉家里。
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和桌边的红酒，肖天笑道：
“就两个人，做那么多菜干嘛？还开红酒，有点奢侈。”
“有什么奢侈的，这红酒卖价一千，拿货价也就一百，我从公司直接拿回来的。”
张若蓉拿出两个红酒杯，熟练的用开瓶器打开红酒。
“不是说红酒要醒一醒吗？现在直接喝是不是早了点？”
肖天看着殷红的葡萄酒被张若蓉倒入明亮的高脚杯，不由问道。
“哪那么多讲究，红酒醒不醒，一般人根本喝不出来。只是为了仪式感，这才到处宣扬红酒品尝方式。其实就是拉高逼格，这样才好卖价。”
张若蓉一语道破红酒的本质，就是为了逼格！
“也是，你要是喝啤酒也来那一套品酒仪式，那味道也倍棒！”肖天真不觉得酒这东西各家差距有多大。
反正他喝茅台和喝牛栏山感觉差不多。
“嗯，要的就是那个腔调。”张若蓉举杯和肖天碰了一下。
肖天是有备而来，来之前就喝了一瓶牛奶。张若蓉目的也不是喝酒，酒只是催化剂而已。
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肖天觉得只要喝酒，他的战斗力都会上一个台阶。
看着怀里慵懒的张若蓉，肖天内心深处一丝罪恶感消散殆尽。
生活已经很苦，就不要想那么多，让自己更苦！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看着被自己征服的美人，肖天一脸满足。
这才是爷们！
一个月后，爷们被晴天霹雳。
“我怀孕了。”张若蓉低着头语气深沉。
肖天一脸震惊。
他本以为今天还是照常吃饭喝酒那啥，可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没有往常丰富的菜盘，而是一张检查单。
“这……会不会是老陈的？”肖天犹疑道。
张若蓉摇头，“不会，他已经有两个月没回来了。”
肖天内心一沉。
这一个多月来，他每个星期都会来一次，确实没发现老陈回家的踪迹。
肖天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想法？”
气氛有些安静的可怕。
沉默半晌，张若蓉开口道：“要不生下来吧！反正你也想要一个孩子。”
肖天眉头微蹙，他确实想要一个孩子，给家里一个交代，但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生孩子。
“老陈会同意吗？”
张若蓉犹豫半天后说道：“他生意最近出了问题，急缺资金，如果按照你之前的条件，他应该没问题。”
肖天内心莫名生出一丝悲凉。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跟他商量吧！商量好后给我一个答复。”
随后肖天有些懵懂的离开，他都不知道怎么把车开回去的。
……
“老板，怎么心不守舍啊！”老王大口吃饭的问道。
每次跟他聊工作以外的事，都是在吃饭点。
肖天看着杂乱的工地，内心有些烦躁。
“唉，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怀孕了。”肖天落寞的吐出一口烟。
按理说有个孩子一直是他的打算，真有了孩子，内心又有些不知所措。
肖天已经预感道，他即将面对家人的疾风骤雨。
不过也好，这一天迟早要来，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点吧！
肖天提起精神气，自我鼓舞。
他有种当年高尔基面对大海的感觉。
嗯，二人面对的环境差不多，都是被现有社会制度压迫的对象。
老王闻言放下饭盒，定定的看着肖天。
“现在怎么解决的？”
“给她二十万，孩子生完后再给二十万。”肖天直言道。
老王眉头微蹙：“他老公知道吗？”
“知道，我弄了个协议让她签了。”肖天将烟头掐进泥土里。
老王点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过，老板，我感觉这是仙人跳。当然只是我自己的感觉，你不要当真。”
肖天没有搭理老王，而是起身离开。
管它是不是仙人跳，反正已经享受了仙人的待遇。
……
肖天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直到一个六斤六两的男婴儿出生，肖天才通知父母。
当然，他特意做了个亲子鉴定，确认孩子是自己的才通知父母。
他可不想喜当爹。
苏北肖家老宅。
肖父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他已经骂的口干舌燥。
六十大几的肖父身体不错，虽然皮肤哟黑，但看着还很精神。
肖母也愁容满面，不停的哄着怀里的孙子睡觉。
“后面你准备怎么办？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肖父语气严厉。
肖天点点头。
“我说今年过年让你相亲，你比往年还抗拒，原来是有后招。”
大姐跟着指责道。
何止是大姐，全家总动员，已经批判了肖天两个小时。
不过肖天自知理亏，如此“大逆不道”，被批斗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全程一言不发，一副认打认罚的滚刀肉模样。
“你一个人怎么带孩子？你会弄吗？”肖母想到这些不由悲伤落泪。
曾几何时自己乖巧听话的儿子，有一天竟然要自己一个人带娃。
他还是个孩子啊！
肖天鼓起勇气道：“不会带我去学，没问题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怂，态度要鲜明，决心要坚定。
否则就会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比如，肖母会安排他随便找个人凑合结婚，帮忙带娃。
以肖家的经济实力和口碑，在农村找个喜当妈的女孩还真不是难事。
肖家是远近闻名的良善人家，要不然媒婆也不会踏破门槛。
“娃他妈什么情况？有没有结婚的可能？”肖父蹙眉道。
“结婚了，有三个儿子，我就是看她能生儿子才找她代|孕。喏，不是给你来个大孙子？”
肖天对着儿子努努嘴。
“你……”
肖父被气的高血压。
“后面怎么弄？满月酒办不办了？”大姐问道。
肖天看家人开始关心后面的情况，内心顿时平复下来，最难的一关过了。
“我无所谓，你们想办就办，不办也行。”肖天耸耸肩。
“你说的轻松。怎么办满月酒？亲戚要是问小孩他妈？怎么回？老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二姐呵斥道。
肖天闻言又立马蔫吧下来，惹不起躲得起。
和更年期的女人不要讲道理。
不讲道理是她们最大的道理。
“行了，先这样吧，满月酒还是办一下，毕竟是自家的孩子，不过就附近亲戚聚聚，不收礼，不大办。”
肖父言出法随，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肖天接过老母亲手里的儿子，悻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满月酒后，肖天带着儿子独自回到锡城。好在儿子给面子，全程都没有哭，一直在睡觉。
肖天疲惫的带着儿子回到锡城家里。
这几天他是真累，一晚上要醒几次，不是换尿布就是冲奶粉。
为父真是不容易啊！
给儿子喂了奶，哄他睡着后，门铃突然响起来。
“你怎么来了？出月子了？”肖天看到张若蓉有些发愣。
“嗯，就是有些想孩子，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过来看看。”张若蓉低下头小声道。
“进来吧！”肖天侧身让对方进来。“刚喂完奶，哄他睡着。”
张若蓉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不知是害怕打扰孩子还是怎么的，也没进房间看看。
“你……”张若蓉酝酿一会语言后问道：
“你怎么样？能适应吗？”
肖天揉了揉疲惫的脸颊笑道：“还行。”
“你瘦了。”张若蓉轻声道。
肖天笑笑，没有反驳。
能不瘦吗？一个月几乎没睡一个整夜觉。
“我……我离婚了！”
肖天一惊，“离婚了？什么时候离的？”
“生完孩子后，就是你钱打到我账上之后我们去登记，今天刚领完证。”张若蓉有些讥讽的笑着。
肖天一楞，这……
怪我喽！
“生完孩子你不在医院躺着直接去登记离婚？”很快肖天反应过来，这心太狠了吧！
“嗯，反正我也不想和他过了，一天都不想。他要离婚，我直接答应了，生完孩子第二天就去登记。”
张若蓉点点头。
“你身体没事吧？”肖天关心道。
“没事，这都是我第四个孩子了。顺产也就是生的时候疼了点，后面就没事了。而且一路上都是在车里，全程没见风，不会有病根。”
肖天点头。
“那你们财产怎么分割的？”
“嗤，哪有什么财产？他一屁|股外债，你给的四十万也都被他还债了。”张若蓉一脸讥讽。
“那你……”肖天想问什么，又没问出口。
“净身出户。”张若蓉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现在住哪里？”
“还是那个房子里，下个月房租到期，还能住一个月。”
肖天低头思索一会，半晌后，肖天抬头道：“我卡里还有几万块钱，但除了工程垫资外还要留些奶粉钱，我先给你两万应应急怎么样？”
“你想包|养我？”张若蓉直勾勾的盯着肖天看。
“没、没有，就是让你应应急。”肖天脸色有些不自然。
包|养？钱包不够厚啊！
“我不要钱，你这里有三个房间，要不然我先住这里，晚上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带孩子有多苦，我也不想我儿子遭罪。”
张若蓉提议道。
肖天闻言顿时有些意动，这几天他是被儿子折腾的不行。
没想到，养个儿子这么费爸！
7、大瓜
虽然隐隐感觉让她住进家里很不妥，但一番思想争斗后，肖天还是选择同意。
“那也行，不过这边离你公司比较远，你上班没问题吧？”
肖天是真心不想起夜了，他感觉带娃一个月，要少活一年。
“我产假休了半年，还有四个月才上班。”张若蓉耸耸肩道。
肖天这才想起来，她休了产假。
那岂不是说，她白天在家还能带带孩子？这样自己就能去工地了？
“你先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去给你拿行李，套被单。”肖天精神有些振奋。
张若蓉点点头，天色已晚，而且孩子睡着，现在确实不方便。
看着还算整洁的房屋，张若蓉比较满意，这是个勤快的胖子！
儿子睡在飘窗上，这是肖天特意改造的婴儿床，不怕他掉下来。
搂着张若蓉躺在床上，肖天没有丝毫欲望，很快就酣畅入睡。
他实在是太累！
有张若蓉在家照看儿子，他也能正常跑工地。
又接了两个活，日子逐渐趋于正常化。
带娃，上工地，回家睡个好觉。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锡城进入梅雨季节，绵绵细雨下个不停，肖天工地无法开工，就一直待在家里带娃。
“我们结婚吧！”张若蓉语不惊人。
正在逗娃的肖天一惊，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只是扯个证，不办婚礼，不办酒席，你要是不想让亲戚知道也行，我们就隐婚。”
张若蓉语气显得有些焦急，她内心有些忐忑。
“为什么想扯证？”肖天反问道。
“我喜欢你。”张若蓉脸色有些羞红。
“结过两次婚，我知道什么男人才是好男人。我喜欢你，想要和你过日子，但我还想要一个保障，只有结婚了，我才能安下心来过日子。”
肖天沉默。
回忆这三个月生活的点滴，张若蓉家务活勤快，对儿子也很好，甚至与他这三个月都没起过夜，表现的很好。
最重要的是，和她结婚后，儿子有亲妈的照顾，以后也不会自卑，对他性格培养是个好事情。
肖天没有考虑多久就点头答应，不过他的条件就是不能告诉家里人。
毕竟老父母要是知道他找个三婚的，直接喜事变丧事，他可以披麻戴孝了。
张若蓉也欣喜的答应，晚上将肖天伺候的极为舒坦。
日子一天天过去，本来平淡充实的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琐碎起来。
再一次和老王一起聊天，肖天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好久没看哲学书了。
“人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会认真学习哲学。”老王还是老样子大口吃饭。
“为什么？”肖天一愣。
“因为哲学是解决精神问题的学科，你若是生活的很好，精神状态饱满，只会安于当下，不会想着哲学那么深奥的东西。”
老王喝了口白开水咽下嘴里的饭，话说的有点多，差点噎住。
肖天若有所思的点头，最近他确实又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
这是为什么？
唉，说来就感觉自己在造孽。
自己一直在探索人生的意义，也确定好不再结婚，怎么就一步步进入婚姻的坟墓？
肖天吐出一口烟，开始自我反思。
最近几个月张若蓉变化太大，不仅懒了很多，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几乎女人身上的缺点她都有。
斤斤计较、脾气暴躁、嫉妒心强、还嘴碎，遇到点事就叨叨个不停，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貌似就是从领完证后不久？
回想自己之前的自由快活，如今回个家都要小心翼翼贴笑脸，我这是何苦？
肖天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
又一次面对张若蓉的唠叨，肖天没有不耐，反而静静的等她口干舌燥。
这才是女人本来的样子吧！肖天内心独自想着。
“我们离婚吧？”肖天镇定自若的看着张若蓉。
女人说离婚那只是嘴上说说，男人说离婚那是真离婚。
“好好的怎么要离婚，你对这个家哪里不满意？”张若蓉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对家里满意，对你这个人不满意。”肖天直白道。
“对我不满意？我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你还要怎样？你一分彩礼都没花，老婆儿子都有了。”张若蓉开始哭泣。
一分钱没花？儿子花了四十万！你这近一年里吃的喝的都是我的，我挣钱的速度都没你花的快。
想到这里，肖天的意志更加坚定。
“离婚吧，不要闹的太难看。”肖天说完转身想要出去。
张若蓉看出肖天离婚的意志很坚定，一咬牙：
“想要离婚也行，家产分割清楚，对半分，我不多要你一分钱。”
肖天气得发笑，不多要一分？家里哪样东西是你自己的？
肖天眼神冰冷，内心再也没有一丝愧疚。
“分家产？你想得有点多，这家里哪样东西不是我花钱买来的？包括儿子？”
“你……我不管，反正想要离婚，必须分家产，要不然，别想离。”张若蓉强词夺理道。
肖天无语的摇头，“法庭上见吧！”
说完转身离开，反正这几天儿子被奶奶带回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家冷静冷静。
肖天行动果断，立刻询问律师起|诉离婚事宜。
此刻他回想起老王跟他说的话，仙人跳？肖天脑门发胀。
还真是仙人跳啊！
先是要了我四十万，如今再来夺家产，这防不胜防。
此刻再回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肖天感觉，对方表演成分大于真情流露。
一切都是演戏。
……
“你这个事情好解决的很，只要你不想要四十万，你可以一分钱不用给她。”
老王罕见的没有用吃饭时间和肖天聊天。
这是肖天来找老王商量对策的，老王社会阅历丰富，能给个方向进行指导。
“怎么说？”肖天欣喜道。
“你直接起|诉离婚，你房、车都是婚前财产，不用给她，至于现金吗？你有钱吗？”
肖天眼睛一亮，当然没钱，全是工程欠款，什么时候能要回来他也不知道啊！
“那就起|诉吧！”肖天果断道。
自从提出离婚后，肖天就没把孩子接过来，一直放在老家。
然后他就将精力都放在离婚的事情上。
肖天向律师咨询过代|孕这个事情，毕竟一旦对簿公堂，很多事就隐瞒不住。
好在律师坦言，他们这种私下代|孕只是违背道德良知，不算犯法，肖天松了一口气。
起|诉流程很麻烦，法庭先是出面调解，张若蓉做了退步，只要三十万就离婚，肖天当然拒绝。
能一分钱不给，何必要给你三十万？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半年后正式开庭，就这还是肖天找了关系，才这么快排到他们。
半年来，肖天从未回去过，仿佛那个不是自己的家，留下张若蓉独自一人折腾。
“原告因为感情破裂向本庭起|诉离婚，被告也同意离婚，但对财产分割有异议……”
“原告，请说明你主张不给财产给女方的理由。”审判长向肖天问道。
肖天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这种严肃的场面他还第一次面对。
“我和张若蓉结婚不到一年，我的财产都是结婚前自己挣的，属于个人财产，不是共有财产。”
“结婚一年你挣的钱呢？”张若蓉没等审判长问她直接质问道。
“结婚一年挣的钱都被你花了。”肖天直接拿出一堆银行流水。
他之前咨询过律师，所以准备充分。
之所以没请律师，是因为律师费太贵，他现在都没钱支付律师费了。
书记员上前接过银行流水递给审判长，审判长看了一会点点头。
张若蓉见状有点慌，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不是说离婚官司审判长不是都倾向女方吗？
“我给他生了个儿子，难道不要补偿？”张若蓉色厉内荏。
“审判长，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代|孕协议。儿子是我花了四十万请她生育的，儿子出生后后她提议不办酒席，只是私下扯个证，我也同意了，然后我们才结的婚。”
肖天一席话直接让现场哗然，代|孕？
这可是个敏感话题啊！
张若蓉彻底慌了，她以为肖天根本不会把代|孕这个事情说出来，没想到他这么光棍。
书记员将肖天手中的代|孕协议递给审判长。
审判长看完后，脸色沉重。
“被告有什么话说？”
张若蓉此刻一脑浆糊，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早知道就不要分什么财产了，现在事情走向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张若蓉双眼无神的摇摇头。
“被告，这四十万是不是你和你前夫收的？”审判长问道。
立协议的时候张若蓉还没有离婚，所以肖天协议中的乙方有两个人。
张若蓉木讷的点点头。
就在此时，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有收到四十万！”
肖天震惊的转身看去，只见张若蓉的前夫老陈来到庭上。
虽然六年里他和老陈不熟悉，但至少见过两次，所以认得他。
“你怎么来了？”张若蓉一脸震惊，随后脸色彻底慌乱。
老陈走到庭上又重复一遍：“我没有收过四十万。”
“你没收过？我四十万是给你们夫妻的，而张若蓉说四十万全部被你拿去还债了，所以她才离婚。”
肖天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我确实一堆外债，但从未见过什么四十万。”
老陈瞥了眼肖天，随后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都能看上你，原来是为了四十万。”
肖天脸色胀红。
TMD！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老陈看了看张若蓉一眼轻笑道：“没想到我会来吧？说来也巧，我今天也是来开庭的，不过是因为债务纠纷，作为被告出席。
刚刚散席后无意中看到你来法|院，特意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成被告，我们夫妻还真是有缘！”
老陈说完后直接对着审判长说道：“审判长，张若蓉之前收到四十万我并不知情，应该是被她私吞了。
她收到四十万时我们还没有离婚，也就是说这四十万是我和张若蓉的共同财产，我是不是也有一半所得权。”
老陈的话直接让现场气氛沸腾。
这瓜有点大！
先是代|孕，随后女人私吞代|孕费，离婚，又结婚，再索要家产，这套路有点深啊！
“肃静！肃静！”审判长维持现场的秩序。
“这位同志，你的事情跟本案无关。本案也不需要证人出席，请你回避。”
老陈脸色一变，随后大喊道：“张若蓉说是喜欢别的男人怀孕了，然后才要和我离婚，我根本不知道代|孕这个事……”
“法警，带他离开。”
法警离开上前将老陈拉出法庭。
肖天脸色变幻莫名。
他现在明白过来，从头到尾都被张若蓉欺骗了。
果然是仙人跳！
“由于现场出现新的情况，现在宣布休庭，本案择日再审。”审判长榔头一敲，结束今天的审判。
不过肖天知道，这个案子他肯定是输了。
虽然他不用再给张若蓉一分钱，张若蓉可能还要背负刑事官司，但从今天起他的名声肯定也毁了。
肖天凄凉一笑，他们都是输家。
三天后，张若蓉彻底消失在肖天的世界里，肖天抱着儿子来到家中。
半年没回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家里，肖天五味成杂。
生活，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
看着怀中的儿子，肖天暗自下决心：
爸爸不要求你成绩有多好，但一定要将你培养成能够独立自主生活的人，会洗衣做饭，有一定技能。
最重要的是一定是因为爱才结婚，否则我宁愿你孤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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