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任文原破罐子破摔了。
他轻轻笑了笑。
这花厅中有些阴暗,光影打在他的脸上,阴暗交错。
“你们齐家,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小时候,母亲告诉我,齐家忠于你的父皇,他护送我,只因为我是被迫害的皇室血脉。”
任文原一字一句,说着我不太明白的话。
我们齐家无论是忠于谁,不都是护送你,保护你的吗?
为何你还要置他们于死地?
“你的哥哥,他有着国士无双的才华,我想要回塔落造反,你父亲、你哥哥,将会是我拔不掉的巨大隐患。”
“于是我找上了安家,让安家将齐家赶尽杀绝。”
“可是,珠儿!我独独留下了你啊!”
任文原跪在我的面前,他灰色的袍子上已经沾染了些许尘土,“珠儿,你要相信,我离不开你!”
我像是踹一条疯狗一样,不屑的把他踹开。
就像当年我站在越国的任府前面,求他收留我时被踹走一样。
踏出花厅,我扶着墙开始呕吐。
从喜欢这个人,到讨厌这个人,到最后看到这个人就恶心。
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任文原你不是想造反吗?
你不是十几年前就想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你不是怕我父亲和哥哥,成为你夺权路上的绊脚石吗?
如今他们不在了,我来当这个绊脚石。
你休想坐上塔落国的皇位!
除非我死!
高修竹从后面递过来一方手帕。
他和我哥哥是至交,刚才在花厅里听见任文原杀掉哥哥的原因,他痛哭出声。
我看间他紧咬着嘴唇,不发出呜咽的声音。
“兄长,我可以叫你兄长吗?”
高修竹长得像他的名字一样,身材修长又挺拔。
如今看见他就像是哥哥还活着一样。
我想他也能理解此时此刻我的心情。
“我本来就是你的兄长,你是我们俩看着长大的。”
任文原说的不对,我的哥哥国士无双确实没错,可他身边的高修竹,才能更是在我哥哥之上。
他内敛、自信、懂得感恩和筹谋。
就像现在一样。
“兄长,能不能帮帮我?”
齐家军本就效忠于老皇帝,所以当我出现在众人视角之后,老皇帝召我进宫一趟。
我不知道父亲生前与老皇帝的关系如何。
心中满是忐忑。
老皇帝慈眉善目,眉眼之间虽还有一丝狠厉之色,但年龄赋予了他的沧桑感,冲淡了那份狠厉之色。
“你就是齐家唯一留下来的孩子?”
我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忍住自己想要哆嗦的想法,硬是将僵硬的头抬了起来。
“嗯,确实是老齐家的人。”
他给我赐了座,让我将这些年的事情缓缓道来。
良久之后,龙椅上的老人长叹一口气。
“齐家满门忠烈,你却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我用指甲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忍住泪水。
“来人,封齐家这孩子为千珏郡主,再派人将齐府旧宅整理和修缮一番,择日于齐府进行册封典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