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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上谭斯聿。
果不其然,他驱车来到了郊区的别墅。
刘阿姨好久不见他,更是没听过我的消息。
听到谭斯聿的车驶到门口,她就着急地迎了出去。
先生,有太太的消息了吗?
顷刻间,谭斯聿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刘阿姨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看到这个景象就大概知道我出事了。
按照刘阿姨作为保姆的素养,应该是不能过问这种私事的。
但是刘阿姨还是补了句:夫人她……怎么了?
谭斯聿沉痛地闭眼:她死了。
他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径自往屋内走去。
刘阿姨被这突然的噩耗吓得嘴唇不停颤抖。
我扬手想替她擦去浑浊的眼泪,但是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脸颊。
死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有习惯自己不在了。
谭斯聿来到了我以前的卧室。
这里被刘阿姨打理得很好。
即便是那天我走前并没有告诉刘阿姨还回不回来。
刘阿姨应当也是希望我回来的。
我失忆那段时间,少有的爱好拼乐高。
在我卧室的小书桌上,刘阿姨把散开了书都整理了,就是把未完成的乐高放在了正中间。
可惜啊, 这个乐高我是拼不完了。
谭斯聿有些好奇地把乐高拿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极为柔和。
我突然想到了周雨琪的那段话。
她说谭斯聿是在找她演贫贱夫妻的戏码。
或者,她这么说也是对的吧。
我以前一直忽视了谭斯聿很怀念他刚创业没钱的日子,那时候爱和温暖都变得无比纯粹。
他一有钱,我们之间就好像有了利益纽带。
谭斯聿缓缓放下乐高,神情变得十分苦涩。
书桌的一侧,放着我的一个小日记本。
谭斯聿看着牛皮纸的封面,就瞬间被吸引了。
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是我临时在家里找到的,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我对网络已经没那么熟练,总觉得网络记载并不能抒发心里的感情,便在纸上乱写点心里话。
其中有一些话有些卑微。
我不想让谭斯聿看到。
他还是翻开了。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斯聿不爱我了,我讨厌这五年。
谭斯聿像是触电般抖了一下。
那天我们的对话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的冷漠与我的无助实现了强烈的对比。
斯聿说我们有过女儿,但是被我害死了,难道我是个很坏的妈妈吗?
谭斯聿扯了扯领带,好像有一瞬间喘不过气。
要是我失忆的时候看到他这样,或许我还会以为他是不耐烦了。
现在我才知道,这是心虚。
他颤着手,强迫自己往后翻看。
只是几天时间,写的东西也不多。
很快他就看完了。
夜色黑了下来,谭斯聿喘着气把日记本放回原处。
一阵敲门声响起。
谭斯聿哑着嗓子道:进。
刘阿姨拿着一个首饰盒走进来。
太太走前,把这个戒指留下了。
谭斯聿接过。
我想起来,我走前是做好了回来要和他离婚的准备的。
所以我把谭斯聿赚钱后给我买的一个玉戒指留下了。
那是他没钱的时候,给我买的第一个值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