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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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
婆婆竟撺掇老公让我喝观音土熬的偏方药。
只因,我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
深夜,女儿托梦让我快跑。
1.
我和张宸言结婚三年。
好不容易才怀上一个孩子。
才两个月,按理说看不出性别。
婆婆却一口笃定,我怀的是女孩。
平日里没少数落我。
刚结婚,她对我还说的过去。
天天念叨生个宝贝金孙。
每每有争吵,张宸言都会站出来帮我。
因此。
她说再难听的话,我都忍了。
只是。
这次她不知道从哪找来偏方,硬要我喝。
“把药喝了。”
婆婆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放到我面前。
隔着距离我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和膻味。
我下意识反胃,想吐。
她粗壮的手臂一拦,嫌弃我娇气。
“哟!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我犯得着回老家挖观音土,四处求偏方?”
她两眼一瞪,双手叉腰。
大有我不喝就不罢休的架势。
以她的强势,我相信她能做出来。
我强忍不适,“妈,这里面是什么,我不能乱吃,对宝宝不好。”
“你别管那么多,我们村的人喝了几代都没事,你就说你喝不喝。”
说完,她再次将碗端起。
看样子,想强行灌我。
我捂嘴,胃里翻腾倒滚。
“呕!”
我吐了她一身,中午吃的饭还未完全消化。
食物残渣混着半凝固液体,粘稠的物质附在她衣物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婆婆愣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脸色难看至极,骂骂咧咧走了。
晚上。
张宸言回到家。
他脱下西装挂墙上。
“今天宝宝又闹你了?”
坐到床边,温柔的抚摸我。
我点头,告诉他婆婆逼我喝偏方药。
他安慰我,不想喝就算了,宝宝健健康康最重要。
深夜,我梦到了一个小女娃。
眼睛像极了我。
我上前抱起她。
她亲昵贴上我脸庞,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
但说出的话却让我毛骨悚然。
“妈妈,爸爸和奶奶正在密谋要给你下药,她们想杀死我。”
什么?
她推着我往黑夜深处走,“妈妈,你快跑。”
我猛地惊醒。
身旁枕头空无一人。
床单是凉的。
脑中不断重复着稚嫩的童声。
我打开门,客厅开着灯。
我听见老公沉着声问:“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婆婆压低声音回道:“儿子,这里面可是好东西,有蟾蜍卵、蛇肉......”
剩下的我没听太清。
只觉得难以置信,光是听就犯恶心。
老公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喝没有?”
他们居然还真想让我喝。
“哼,你这媳妇,娇气的很,死活不喝还吐我一身。”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样下去不行,万一是个赔钱货,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还能再怀,你把这个端给她喝,见效很快。”
心头一疼,感到巨大的恐慌。
我紧紧扒住门框才没失控滑到地上。
千防万防。
没看透枕边人。
我竭力控制住眼泪,回到床上。
我不敢想老公会做何选择。
没一会儿,他推门走进来。
看清他手上的瓷碗,我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如坠冰间。
我装作若无其事,“老公,这是什么啊?”
“我妈熬的补品,熬了很久,趁热喝了。”
他笑着说喂我。
我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可惜,他太善于伪装。
勺子已经到嘴边,我突然问他,“老公,你爱我吗?”
他宠溺一笑,说当然。
我就等他这句话。
“既然爱我,那你喝吧!补谁的身子都一样。”
他怔了一秒,“傻瓜,这是我妈特地给你熬的,我喝像什么样。”
是啊,特地谋害她孙女的。
我扭头,佯装生气,“不管,你不喝就是不爱我。”
2.
良久,他似无奈妥协。
放下碗,倾身抱住我。
像曾经无数次哄我。
“好好好,都听老婆的,你不想喝我就让妈不弄了,好不好?”
现在,我只觉得虚伪、恶心。
我摸着肚子,要不是女儿给我托梦。
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暗自对女儿道,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
翌日。
我回到娘家。
保姆李姐接过我手里的果篮。
心疼道:“小姐瘦了,中午多喝点汤,补补身子。”
我笑着点头。
在家里,只有李姐从小看着我长大,待我极好。
客厅很热闹,姐姐刚结束环球旅游。
气氛融洽。
我站在门口倒显得拘谨,格格不入。
看见我,她突然拉高声音。
“妹回来了。”
妈转过身,淡淡道:“今天怎么回来了?”
语气责备。
婚后,我迟迟怀不上,婆婆就四处倒苦水。
我爸妈嫌丢人,说老是回娘家不像样。
姐姐什么都不用做,就带礼物回来也能被夸有孝心。
我默不作声,走到她身边。
她自言自语,“这是给宝宝的奶瓶,围兜,好不好看?这套茶具是给妹夫的,这可是私人藏品,我费了不少心思。”
事无巨细,连肚子里的宝宝都有。
唯独漏了我。
在这个家,我就是透明的存在。
我强撑笑意,早已麻木。
“谢谢姐。”
眼见她还要吹嘘自己的旅游事迹。
我赶紧打断,“我要离婚。”
此话一出,仿佛撕破了美好的氛围。
她们都变了脸色。
爸重重呵斥我,“胡闹。”
妈皱眉看着我,满脸写满了荒唐。
姐姐居高临下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心里冷笑,早就预料,但还是会难受。
我红着眼眶,认真继续道:“今天只是告知你们,这婚我离定了。”
爸终于忍不住,他大发雷霆。
“小张是多好的人,兢兢业业,踏实又能干,把公司越做越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妈也附和,“平常任性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才怀上,你就不能为孩子想想。”
就知道会这样,我不该对她们抱有幻想。
我的人生,不能只为自己活?
谈不拢。
我只想逃。
逃离充满虚伪、算计的婚姻。
逃离偏心的家庭。
可是,当我真正掌着方向盘。
我陷入了迷茫。
我还能去哪?
婚后,重心移到家庭。
我逐渐淡出朋友圈。
没有工作,断了收入。
必须依靠张宸言。
这次我是真的痛哭出声。
我好后悔。
突然,电话不合时宜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迟疑片刻,我接通。
那边有杂音,混着刺耳的警铃声。
对方冷静但急切,“请问是林书情女士吗?”
“我是。”
“您丈夫于刚才在海棠大道发生连环车祸......”
脑中嗡嗡作响。
我的心在狂跳。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报应。
急救中心。
我赶来时,婆婆已经坐在手术室外。
她情绪很激动,一言不和冲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你还想离婚?你要带我们张家的孩子跟哪个野男人走。”
她用了很大的劲,脸上火辣辣疼。
我偏着头,冷笑。
我爸妈动作可真快。
此时我无心和她吵,只关心那人是死是活。
手术室灯灭。
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钱不是问题。”
呵!
她独自拉扯大张宸言,供他上大学。
家里早就一贫如洗。
用的还不是我们林家的钱。
医生摘下口罩,竟是熟人。
许子奕视线径直看向我,“他就是你丈夫?”
3.
他眉眼冷淡,躲开我婆婆的攀扯。
“这位家属,你先冷静,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他欲言又止,神色不明。
我淡然开口,“没关系,许医生我们能承受。”
“病人下体受到重创,恐怕今后会丧失生育能力。”
我挑眉。
居然没死成。
“不可能,我儿子那么优秀,我要见你们领导。”
整个走廊都是我婆婆撒泼打滚的叫嚣声。
我面无表情。
她表演了会见没人搭理,又转过来骂我贱蹄子,“都是你克的,我们张家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种儿媳。”
我直接让护士给她打镇定剂。
没多久。
张宸言醒了。
知道事实那一刻。
他难以置信。
苍白的脸色也难掩怒气。
他咬牙切齿,“是谁,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我心里偷着乐,面上学着他平日里对我那般。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警察会处理的,你现在应该养好身体。”
“可是,我不能。”
我打断他,“我们不是已经有女儿了,还是说你也重男轻女。”
他强颜欢笑,“怎么会,这是我们的千金,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门口传来敲门声,女护士推门而入。
“打扰一下,林小姐,这是许医生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冰袋,“替我谢谢他。”
一抬头,张宸言眯着眼。
“许医生是谁?”
“你的主治医生,我直系学长,你说巧不巧。”
我拿起敷到脸上,他才如梦初醒般发现我脸上的伤。
“我妈打的?”
我点头。
这次,他一反常态。
“我妈越来越过分,今晚我就让她回老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回来。”
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过惯了好日子,谁会想回山村过苦日子。
“她能愿意吗?”
他沉着脸,“由不得她。”
深夜,女儿又进入我的梦里。
她摸着我的脸,“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我眼里盛满慈爱。
她突然又道:“妈妈,爸爸在老家养了一个阿姨,肚子里面有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