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负罪者啊!加入深渊吧,接受祂的审判与救赎。罪恶的王座从来仁慈,他将宽恕,那一切……那一切并非天生的罪恶……”
“当然,朋友你不必太过羡慕祂的囚徒。因为,有一个十分可惜的事实是,那孤高的王座也从不仁慈。”
“为何?”罪人疑惑而问。
“客官莫急,且听我转述:‘无辜的孩子啊!祂的注视从无恩赐,因为祂向来无意窥知苦难;祂的见证如此薄情,因为祂深知人心的善恶远比祂定下的强权与铁律更加难以评判;祂的救赎霸道绝伦,因为祂只是宣判你所放逐的罪人足以抵偿你的罪孽……无罪的少年啊!祂无欲窥探众生的心灵,祂的圣城无比美好……祂为我等罪囚筑起高墙,祂为我等赎罪者定下铁律,祂为我等居民赐下强权,这是无罪的圣城,在那泯罪深渊的底部,是诸王庇佑下的无忧之地……’这是那圣城的歌谣,绝无篡改……”
沉默的负罪者静静离座,裁决的执剑者随时到来,些许休息已经足够。
“什么,你质疑我的传唱……哦!无知的客人啊,你怎能如此,悲情的戏子因你而来,看啊!那悬天的利剑锋芒依旧……”
急行的罪人,放慢脚步。
“这是,欺诈的戏院!”
负罪者放松心神,行礼赔罪,再度坐下。“欺诈的言语几无可信,但戏子的表演从来无害……正如,当那悬天的利剑坠下,所有的刑徒,都将逃无可逃。是啊!没有罪恶能逃过悬天利剑的坠落,这是负罪者从小听祖辈传承的真理。他们世代相信,因他们的始祖曾亲眼目睹,那高悬的主城,携法判的决书坠下。那是无灵的悲歌,是裁决的誓言,更是因果的清偿……”
罪人因此迷茫,他因何得到这一线生机。“等等,我为何犯罪?我所犯何罪?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记忆消失了……这,这也是刑罚吗?”
“负罪者的身份何来失去……罪恶的强权,不容更改,迷途的罪者何必怀疑……”戏子的言语再度响起。
“当然,我亲爱的看官,踏入深渊之前,您必需磨炼武艺……因为,因为那泯罪的圣花,那无数罪人心中圣城的钥匙,极度的渴求着负罪者的逝去……”
“去吧,加入深渊,在罪恶王座的注视下,您将得到最为公正的判决,你将得知真相,你将收获救赎与解脱……”
“当然,如果您侥幸进入了无罪的圣城中,请记住,那里的一切皆可信任。除了,那座戏院……记住,那如梦似幻般戏院内的一切皆不可相信。”
“那里是戏子与骗术的舞台,那里是欺诈的序曲与终章。无聊的王者曾赐下戏言,在那无尽的诡面之内,藏着欺诈之路的最高谎言——真实与虚假的屏障脆弱不堪。然而,那沉迷愚戏的王座何曾吐露真相。请相信我,曾有无数的信徒用一切将之证为谎言,毕竟在这由谎言搭建的戏台上哪来的真实呢……”
“可是无论是智慧王座下的真识者,还是无心王座下的奉策士都无法下定结论,这是传说还是故事……哦,好吧,其实是他们无法,更无力作出任何推演。因为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不知道这场闹剧是真是假……”
“所以那欺诈的王座依旧拥有无数的信徒,他们依然会为了那不可能的可能性而前仆后继,视死亡为无物,用那疯狂的真实与谎言去攻破那一场场的谜局,以求取恩泽,如漩涡般轮回往复,他们也因此永不餍足,直至在那无数场愚戏中迷失自己沦为傀儡……无需更不要质疑,因为这已是难得的真实。”
“在那里……在那里:‘放弃一切的无信者在卑劣中求得生存;撕碎自身灵魂的千面客肆意妄言,扰乱因果,书写新说;而那欺诈王座最为纯粹的追随者,那觊觎王座伟力的戏心师更是危险……’”
“什么,欺诈的王座为何容忍觊觎者?”
“哈哈哈,因为祂曾降下诡言‘在戏台的幕布之后,在那演出的间隙之中,那永恒的规则……’可惜祂还没有说完。就有无数的锁链凭空浮现,秩序王座替祂降下圣言:“规则不容更改。”
“可祂何时说过真话呢?欺诈的诡言永不可信,这是最为高明的骗局!”
“那你们为何追随?”负罪者不愿戏曲过早结束。
戏心师沉默无言,行礼致歉。然而,无言便是这些戏子最好的答案……那戏世的王座亦是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呢?一阵笑声传出,微不可闻,却让那幻化的世界更加完善,那如梦的戏院再添曲目……
终于,传说落幕,戏子返回幕后。欺诈的王座却赐下诡面,那戏院的戏侍从无言生妄,堕入迷局。那悲情的戏子,突生怜悯——长袖轻舞,妄语空生:“旧面一副,赠与看官,过客无情,莫证此言。”
“那是怜悯?不还有别的,可是,可是我看不出来了啊!”
裁决的刑罚剥夺了那命运的馈赠,那能看透人心的双眸……
命运的王座降下馈赠,无形的丝线收拢思绪。万千的可能就此破碎,沉稳而慈祥的老者静静凝视,一缕白发无形散去。“孩子,命运不再欠你,希望将永久存在……”
裁决的王座低语呢喃:“孩子,你的行为我无法裁定,良善之人不应遭受牢狱,这是我的誓言。可你不该放弃对王座定下规则的信任,这是大忌……”
至高的诸王守护此间,无上的神性本应无错;然而,残存的人性扰乱判决,亦为众生留下些许可能……
慈悲的王座赐下祝福——“万千善者,皆受庇佑;因果循环,自有报偿……”
“前进吧!孩子,你的终审将由你自己执行。”裁决的低语传与众城,不休的逐猎转移目标;裁决的利剑隐入虚空,无形的锋芒消逝一空……
不知不觉中,罪人走出戏院,欺诈的诡面无声静默,命理的丝线散入天地……罪恶的考核已经开始,霸道的强权规划路途……
无信的旅客以生命指明前路,千面的戏子再度登上戏台;卑微的命仆转达警告;慈悲的医士拔除伤痕……
欺诈的诡言为他引领道路;命理的无常为他们遮掩行迹……然而,王座的规则怎容质疑,罪恶的强权终将降临,死亡的归宿不可避免。
孤独的行者引来目光,永寂的王座欲赐下恩泽——替代此途,众生平等,生死循环——终归寂无……
负罪的旅者不愿领受,生者的悲伤远超逝者,迟来的眼泪再度洒下,续行此路,永无回转……
最初的追求早已忘却,执念的残躯依旧向前。故人的影子千变万化,熟悉的骗术,再次显现……麻木的生者寻回生机。
我在此祈求,他再次闭上双眼,念诵妄语,长述悲歌……欺诈的诡面传来戏笑,梦幻的戏院扭曲现世……
欺诈的王座摇头轻叹:“身为无信者的朋友,你们的谎言太拙劣。”
王座的目光为何停驻?罪恶的强权如约而至,万千的假面同时破碎,戏子的面具寸寸湮灭……诡傲的戏子放声大笑,无量的傀儡散落一地,亿万的牵丝涌入戏面;欢笑的戏子静默而视,幻彩的液痕凭空而现;悲伤的戏子泪涌墨彩,悲歌的注脚无需言语;孤独的戏子回首而视,空洞的眼神灵性渐醒……诸界的戏台幻解而散,戏子的友情令人惊讶。
然而,罪恶的强权无需归路,霸道的斥令不可阻挡——罪囚的道路,不容干涉,赎罪的旅程,注定孤独……
而在那梦幻的戏台之上,真与假的界限越发残破,无趣的王座抚掌大笑——扭曲的现实骗过强权,残破的面具恢复色彩,破碎的千面迎来新生……
欺诈的王座降下诡言:“觐见者,你从未领悟欺诈的真意。我的学徒自有机缘,无妄的谎言才可长久……”
规则的真言镇斥神魂。无梦的行人行礼致歉,枯寂的面容唤回生机,永寂的王座移开目光……
“死亡的真智幻化为曲,欺诈的道路从无苦修,戏子的眼泪化作千面。短视的灵魂难以承受,千面的道路,浑然天成——故人的影子皆为真实,最后的帮助唯求相伴。”
“旅者的千面虽有其法,可破碎的力量亦胜过天罚,以欺诈的道路封闭自身,方留下这生机一线……”报幕的司命再无气力,无形的笑语传入脑海,枯萎的气血迎来生机……
离去的脚步愈加沉重,无形的命理再次显现……
愚者的千面奉上报偿。大笑的戏子索要心声;悲伤的戏子赠出苦难……万千的假面同时哀嚎,戏心的丝线取自心魂。戏子的傀儡催促前行,生死的奥义无名可言……
“献上续曲,取悦吾王,当那虚幻的戏台上演此事,当那狂妄的笑声再不停歇。我等的诉求方可实现。王座的面具自是机缘,无数的差错铸成此路……”孤独的戏子音色凄凉……
无知的行者睁开双眼。混沌的心声,长击神魂。命运的丝线护佑本心,混乱的魂魄方续生机。
无序的赌局就此展开,命定的死局终迎生机。
王座的力量互相磨灭,黑暗的王座抹去残余,光明的王座降下微光,残破的时空,伤痕尽无。
负罪的旅人,继续向前。罪恶的王座赐下捷径——泯罪的深渊吞噬一切。
杀戮的血途通往新生,负罪的囚徒自有所感:“屠尽深渊,再无罪囚,泯罪花枯,汝之罪孽,方得清偿!”
“泯罪的深渊自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会消失,不论是杀到无人为恶;等到规则完善;还是杀戮的王座诞生——从罪恶的王座手里拿回权柄……”
“命运的回应,让人绝望。王座的诞生从无欢语,因为——只有在绝望的悲歌之下,方有人……方有人甘于放弃人性,接受那神性的枷锁。‘行于此道者,无生死之分,无善恶之别,无得失之辩……’皆应受王座庇佑……”欺世的戏文回荡耳边……
最后的终审已然降临——诸王的馈赠,铸就天心:裁决的枷锁自行散去,窥心双眸复得神通;命运的印记,重放光芒——混乱的命理,重塑为一;欺诈的诡面化作牵丝——万千因果,归入此身……
天心护佑,守世长生……此界不灭,命海不朽——凡灵之巅,命海境成。
罪恶的王座显露真身,动用强权——进入了欺诈的戏院。
梦幻的景色骤然遍布裂纹,狂傲的大笑声响起——戏院演奏新曲,景色瞬间变幻;无形的命理显化破碎的可能,化近于无;慈悲的祝福响起,万千生灵归于“无知的幸福”;无心的玉册绽放光芒,无数的错误尽数掩盖……
“欺诈的戏文,命运的注脚,慈悲的庇护,还有无心和永寂的注视……你们共同铸就了这么个没有记忆的命海境。如今他还要接受我的考验。哈哈哈……无心,你是要试试——能不能,培养出王吗?还是说——你,要谋划神的领域!”罪恶的声音响彻此间,欺诈的戏台摇摇欲坠……
“罪恶,何必如此激动,来吧,扮演你的角色,作为你不请自来的补偿吧。”欺诈的王座“屏退”戏院众生,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是什么人,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他?应该算是最后一任无心人吧?罢了,罢了。无心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你也来看上一段吧。”
虚幻的戏台凝为真实,混乱的戏装就此舞动,曾经的历史再次显现:“
无心的鸩谋争得世人长存,
反留下这万下这万古骂名。
为苦果难咽——为生灵不容。
笔墨纸砚书:
传下这文明不朽,记下那人间五劫。
记得那人间,繁荣难复;
记得那鸩谋,冷血无情;
记得那幽冥,尚有真情;
记得那神魔,不可信仰;
记得那先烈,不容遗忘;
……
无心一脉从未相承,
却同算得大势将休。
那鸩谋无情——夺了万族根本……
在那亘古之末,生灵以道分居。
我人族之始,以传承为道。
遍习万法,虽大多不得精通。
亦可当一句——万灵师长。
然始祖无心以全族精锐为祭:
抽自身脊骨,融万族文脉为笔……
于大道倾轧之时:
断势笔落下——划出残留一隅,是为未绝之地——存万灵稚子生息……
道劫未止,而众生繁衍——同族之间,内战不息……”
“好了,欺诈,我对无心的过往没那么多兴趣,快些吧!”
“那,你便自己琢磨去吧!”
“演万族大战,取赤地武脉为墨。
衍道墨里,染一界护佑万灵——生长应是无虑;
窥大道无情,截时空一刹为纸。
录法纸上,留记传承——是绝唱不朽。
渡末法之劫,以万界百祖为砚。
镇心砚前——赴死百度不悔。
传无心一脉,岁月劫难为书。
然而,玉册书后,那一脉传承——不过是些各不相识的名字罢了。”
“所以,无心留下的传承,变得越来越狭隘了,直到这孩子变成了保护亲人?”
“差不多吧!好了,事情的经过你已经清楚了——上台吧!罪恶。”
“下次,你最好留在欺诈之地,这里太脆弱了。”
罪恶的王座动用强权,终审的判决落下。
“罪囚无名,本异界之人。转世重生于此界,为幼儿态……数十凡人,怜你孤苦,续汝残生。后,汝踏入修者之途。行中正善道,本应自行凝练天心,踏入命海境。然汝以窥心神通,堪破恶事。为确保恩人血脉无虑——汝无视裁决王座律法,擅行杀戮之事。裁决王座判决夺汝记忆……现,吾以罪恶王座之名:命维持原判,并附镇渊之责……”
“无名,领罚。”
“你因果未清,且谋算之事过大——孩子,人命有终,这是天意!罢了。这不是我的事了。”
“罪囚无名恭送王座。”
罪恶动用强权到了欺诈的戏院,等着事情落幕。
“欺诈,你猜无心想做什么呢?”
“猜,你别忘记——祂是最为强大的王座,也是最接近神的王座。你什么时候复苏了这么多的人性——还八卦起来了?”
“呵呵,你怎么这么‘可爱’了?你忘了,你们为了他提前进入泯罪深渊的事,杀了多少罪人?神性有事情做,我自然轻松了。好了,看看无心的情况吧!命运,我撤销了强权,弄个清楚的。”
“咳咳,罪恶。我们几个加起来可打不过无心,老实点。”
“原来如此,无心给出的酬劳是帮你们镇压神性吗?欺诈,你的呢?”
“我?你不是在看戏吗?”
“也对,那么慈悲,你为何出手?”
“我不是命运,不会看那么远的事情。良善者必受我庇佑,哪怕他是一个伪善之人……”
欺诈的戏院欢声不断,梦幻的场景逐渐凝实……
无名的罪囚投身杀戮,泯罪的圣花越发鲜艳。罪恶的王座重新注视,罪恶的强权护佑其身。
昔日的劫难成就新生——在这无尽的深渊之中,一个戏台悄然出现。为这炼狱,注入新生。走向末路的囚徒无惧欺诈,一切可能,皆需尝试……
悲情的戏子幻化万千,曾经的千面回归此身——难断的因果酿作苦酒,悲歌的传唱愈发真实——执念的残留终是祸患,完美的悲剧应是死亡……
无名的镇守默默守护——无论是赎罪的旅途还是欺诈的修行都注定孤独……
曾经的谋划不值一提,王座的规则从无定数……
无心的王座降下真言:“找到王座漏洞的孩子,你应明白——无论是繁复的计策谋划,还是无暇的天命赐与……所有想要守护的生灵,都要分清得失——为了最后的延续,个体的生死一无所值……重新踏入此途,我会为你斩尽因果。”
“始祖,无心一脉的传承该断了。这个世界已经无需挣扎求存。”
“是吗?那么,孩子,你必须尽快找到新路。三天后,我会收回无心一脉的力量,但是你的命海太过宽广——甚至足以磨灭你的心魂。”
“多谢,始祖提醒,我已决定踏入罪恶王座的道途。请始祖怜悯,化去我多余的记忆和因果……”无名的镇守行礼恭送。
“哈哈哈,小子,你倒是重情重义。不过,你的始祖一开始就放弃你了哦?身为无心人,居然将事情的成败赌在我等王座的人性上。如此戏曲,不妨家人戏院相信自己,你的诡言迷局,足以欺诈众生。”
“多谢王座抬爱,可我的路途需要更为直接的力量。我情愿随军赴死,也不愿再收拾‘烂摊子’了。”
“嗯,真是冰凉的心灵啊,你就真的将这段因果视如无物吗?我的戏子可是哭了好久呢?”
“够了,欺诈!离去。”罪恶的王座降下真言,强权的力量逐渐苏醒……
“唉!罪恶,你还真是无趣呢?哈哈哈……罢了,小子,戏心师的报复可不简单,我希望……还能在戏台上看到你的身影哦。”欺诈的幻身自行散去,顺便捞走了悲情的戏子。
罪恶的强权接管虚空。王座的力量铭刻契约:“镇守者,踏入此途,永镇深渊,纵身死神灭,不得后退分毫。泯罪的深渊没有任何生灵,可以离开!”
“我愿踏入此途,纵心死魂灭,不退分毫!”语毕,罪恶的强权注入命海,无心的力量也是时离去……
“契约已成,从此以后,你再无前世来生,因果牵连;轮回不渡,命理无形……记住:‘罪囚不尽,不得自离。’与汝强权,守界于此,凡有罪囚逾界,不论对错,皆杀之……罢了,你已抛却记忆,若真想无牵无挂,便以拾忆为名吧。”罪恶的王座离开,再度沉睡。
“拾忆,谨遵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