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就说把八千两交给我,我会送去长公主府,您说银子放在我手里太显眼。您当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如果昨天您把钱给了我,外面就不会有那些针对侯府的流言蜚语了!”
冯氏看着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儿子,言辞犀利指责她,又想到在老夫人那里受的委屈,情绪一下失控,对着慕庭言大吼:
“滚!给我滚出去!”
墙角处,听着扶风院动静的慕嘉和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在侯府以来,她对每个人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
慕庭言虚伪得很,又极其重视孝顺,他知道了母亲去逼老夫人,肯定会为老夫人打抱不平。
而冯氏一向娇宠惯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母子间出现裂痕是必然的事。
闲话碎语,就像野火燎原,稍有火星便能燎原,长成参天大树,挡都挡不住。
尤其是平阳侯府,这几天就是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这不,又有人说平阳侯府那排场体面,全仗着侯夫人典当陪嫁撑起来的,好比冷水浇热油,炸开了锅。
“怪不得平阳侯对夫人唯命是从,原来是为了心安理得吃软饭呢。”
“别忘了,夫人可是冯家的小公主,没出嫁时在家宠上了天,虽说冯家跟她划清界限,但那份丰厚的嫁妆,足足六十箱,可一点没少带过来……”
“说起来,平阳侯还没封侯之前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家里老父老母斗大字不识一筐,哪有什么家底子。可这些年侯府上下花钱跟流水似的。”
“男人靠女人的嫁妆过日子,真是丢脸到家了。”
当然,也有人帮侯府说话,说平阳侯年俸不低,还有皇上的赏赐来的,不至于动用夫人带来的嫁妆,也许背后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再难也不能动女人的嫁妆啊!
况且,侯府人丁兴旺,上百号人口,老爷那点月俸除去日常开销,怕是连下人们的工钱都发不齐。
可看看侯府那些公子哥儿、小姐们的穿戴,哪个不是绫罗绸缎,特别是小娘子那首饰,珍贵得很,还有三少爷,一顿饭吃下来,抵得上普通人家两年的嚼谷。
这些要是没用上夫人的嫁妆,那就得琢磨琢磨,侯爷标榜的清正廉洁是不是真的了。
朝廷里的事,大家都不敢多嘴,但并不代表没人盯着呢。
慕峰一肚子气回府,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奏折也正好递进了皇宫。
他最近根本不想回这个家,一进门就心烦意乱,光是想着要在冯氏面前低三下四,小心翼翼地哄着,还得忍着她的无理取闹和随时随地的眼泪攻势,心里就犯怵。
如果不是时候未到,他一分钟也不想见冯氏。
尽管百般不乐意,他还得回来。
掀起帘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慕峰眉头紧锁,掐指算算,也快到时候了……
这么一想,心中的烦躁倒是减轻了不少。
“侯爷。”江嬷嬷和倩雪行了个礼。
慕峰摆摆手让她们退下,江嬷嬷不放心地瞥了一眼正背对着赌气的主母,终是忍不住出声:“大少爷白天跟主母闹了别扭,主母心情不好,侯爷多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