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冬月的西九城,寒风凛冽。
城郊一座破旧的农家小院里,周立业浑身冰冷地从梦中醒来,身上仅盖着一床老旧的棉被。
屋内阴冷潮湿,被子像块木板一样硬邦邦地压在身上。
他翻了个身,棉絮散乱的地方一下子扎进皮肉,疼得他猛地睁开眼睛。
陌生又破败的环境映入眼帘。
四周是一间土坯房,泛黄的墙皮斑斑驳驳,几块都已经脱落了,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土坯。
几根木头椽子上长着黑色的霉斑,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寒风不停地从窗户的破洞里往里钻,带着呜呜的声响,让人听着就觉得分外凄凉。
炕桌上堆着几个馊了的碗筷,上面还沾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这是在哪儿?"
周立业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就在这时,一大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穿越了,成了一个同样叫周立业的农村小伙子。
记忆中,原主的父亲是村里的民办教师,为了供儿子上学,靠着微薄的工分过日子。
就连年终分粮时多分的那点稻谷,也都拿去换钱给儿子交学费了。
大家都说周家是书香门第,可这书香门第却穷得叮当响。
家里除了几摞发黄的旧书,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就连原主上中专时的学费,都是他爹东拼西凑,找遍全村借来的。
半个月前,原主的父母因病双双去世。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个刚中专毕业的儿子几近崩溃,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
最后竟然也郁郁而终,留下这具孤零零的身体。
周立业坐在床上愣了半晌,努力消化着这些记忆。
冷风不停地往怀里钻,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这才发现身上穿的粗布棉袄打满了补丁,袖口都磨出了毛边。
更要命的是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唤。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脚一沾地就被冰得缩了回去。
地上早就不知道多久没扫了,厚厚的一层灰。
周立业咬咬牙,还是光着脚下了地。柜子里翻了半天,就找出两个干硬的馒头。
这还是前几天邻居看他可怜,送来的。
啃着又冷又硬的馒头,他一边继续理清脑子里的记忆。
突然,一个重要的信息让他手里的馒头都掉在了地上。
"等等...原主的母亲,是易中海的亲妹妹?"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粗糙的土炕。易中海,那个住在西九城四合院里的一大爷?屋外传来几声公鸡的打鸣,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
他赶紧在记忆中搜寻更多信息,就像翻一本泛黄的老相册。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穿着蓝色的确良衣裳,站在轧钢厂门口,笑靥如花。那时她刚认识了父亲,一个憨厚的农村小伙子。
不顾哥哥的极力反对,母亲执意放弃了来之不易的城市户口,嫁到了农村。临走那天,易中海站在胡同口,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眼睛里噙着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这一别,就断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易中海为这事气得不轻,甚至连妹妹的婚礼都没去参加。但他这个当哥哥的,骨子里却放不下妹妹。每年都会托人给妹妹家捎些紧俏物资,有时是粮食,有时是布料,偶尔还有些稀罕的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