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姝这话撩得过于直白,余景知没抑制住偾张的情绪,慌张地低咳一声。
光是听见她声音,脑海里出现那张漂亮的脸蛋和肉感十足凹凸有致的身材,他已经起反应。
缓几秒,他沉声道,“你认真的?”
“不想做就算了。”
“等等!我没有不想……”
挂断电话,祁姝打开软件查看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恒迹酒店跃入眼帘,她抿着唇,意兴阑珊打了车。
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门童替祁姝拉开车门,娴熟地绕至后备箱帮她取出行李箱,祁姝淡声说谢谢,给了小费,往酒店大厅走。
前台员工接过祁姝递来的身份证和不限额度的黑卡,脸色有细微的变化,抬头抱歉地朝祁姝笑。
“祁小姐,咱们系统出了点问题,请稍等。”
员工叫来了酒店总经理,低声汇报,总经理接过两张卡片,小跑进办公室,给祁斯吟的秘书林芝打了通电话。
问题就出在那张黑卡上。
卡的主人也是这家酒店的主人,祁斯吟。
电话接通,总经理压低了嗓音,“林秘书,抱歉越级找您,实在是有急事找祁总,麻烦您转接一下。”
林芝客气地说没关系,嘀声过后转接到祁斯吟。
祁家宅院。
夜幕黑沉,几盏灯照亮庭院。
茶室窗外翠绿芭蕉叶被假山流下的水珠轻打,蝉鸣阵阵。屋内,檀香燃了半炷,一老一少正执棋对弈。
年轻的那位占了上风,一马一炮将对方的将军逼得进退两难,他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苟言笑地执着棋子,冷峻利落的侧颜紧绷,显然在认真思索。
电话铃骤然响起,打断年轻男人的思路。
他也不恼。
谦谦君子般放下棋子,气定神闲接起,声音如暖夜里温润的月,低沉磁性,“喂,我是祁斯吟,请讲。”
电话那头,总经理讲话磕磕绊绊,说祁小姐这会儿在恒迹酒店,正要订房间。
听见祁姝的名字,祁斯吟眉梢轻挑,眸中多出些微不可见的情绪。
他神色平静地看一眼祁树勤,示意要离席,起身朝屋外走。
顺手掩住门,不急不慢沿着走廊往回廊亭的方向走,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垂眸开口,“她一个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斯吟抬手揉了揉眉心,沉默几秒。
恒迹是新开业的酒店,祁姝不知道是自家酒店也正常。只是现下才八月,距离她毕业还有半年时间,提前回国就算了,居然不告诉他。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祁斯吟伸手去拂廊亭灯盏上趋光的飞蛾,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冷几分。
总经理恭敬地端着电话,见那头许久不曾说话,弓着腰又卑微地喊了声祁总。
祁斯吟回过神,情绪不高,淡淡吩咐。
“让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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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姝站在前台,把她的美甲翻来覆去欣赏了好几遍,总经理还没回来。
她失了耐心,喊来刚刚为她办理入住的员工,托着腮问,“还要等多久,腿都站酸了。”
“实在抱歉祁小姐,很快就好。”
祁姝没为难她,看了眼手机,祝星还是没回她消息。
混蛋。
她不爽,将手机摔进包里,发誓要让祝星后悔。
得到祁斯吟首肯,总经理挂着职业的微笑走过来,亲自刷卡结账后将房卡递给了她。
“祁小姐,抱歉久等了,已经为您免费升级为总统套房,房号8888,直走左转是电梯,入住愉快。”
祁姝抬头瞥了眼前台电子屏上的房价入住牌,她要定的奢华套房和总统套房相比,一晚的价格差了不止十倍。
进了房间,她将包甩到一边。
柔若无骨地倚在沙发上俯瞰南城的夜景,给余景知发了酒店地址和房号让他来。
做完这一切,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
祁姝意识到她把事情推向了失控的边界,可是无所谓,愤怒已经淹没了迟疑,落棋不悔,如果忍着什么都不做的话,她也快要疯掉了。
没过几秒钟,手机铃声响起。
祁姝一激灵,迈开长腿,快步小跑去拿扔在床上的手机。
来电者她没有备注名字,一条盘起的小绿蛇图标在手机屏幕上闪烁。
祁斯吟?!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就吓得祁姝心一沉,连按下接听键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
祁姝眸中波澜四起,推算出北京时间晚上9:30是英国时间下午2:30,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图书馆啃专业书,视死如归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带些冷意,能想象他微眯双眼的样子,正言厉色,“姝姝,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图书馆学习呢,哥哥。”
祁姝尽量保持淡定,连自己都快骗过去。祁斯吟似乎没起疑心,闲聊几句后叮嘱她注意休息。
祁姝乖巧应着。
挂了电话,心却仍然跳得很快。
像是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祁斯吟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一个斜睨就能震慑住她。
留学四年,祁姝没回过南城,也没见过祁斯吟,她以为她不怕他了,没想到听见他熟悉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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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吟回了茶室,见祁树勤手边一盏茶见了底,妥帖地提起茶壶替他沏满。
“什么事,脸色这样不好。”
祁树勤用茶盖撇去茶盏上的浮沫,盯着祁斯吟,觉得奇怪,他向来波澜不惊,很少情绪外露。
“工作上的事,小问题。”祁斯吟没说实话。
“那就放宽心,你难得回来,陪爷爷下完这一局。”
祁斯吟低低嗯了一声,从容坐回祁树勤对面,几个回合后,他捻着手中那枚棋子,迟迟没有走棋。
明明再走一步就赢了,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在此处。
很好。
看来是他太久没有管教祁姝,她居然敢对他撒谎了。
祁斯吟失了对弈的兴致,总觉得不太对味,决定亲自去恒迹看看,“抱歉,爷爷,我有事得去趟公司,下次让你先走三步。”
祁斯吟找了借口离开,他没有真打算赢下祁老爷子这一局,将棋子摆回棋盘,收敛锋芒,淡然地起身离席。
即将输棋的祁树勤原本焦头烂额,因为他的让步豁然开朗,笑着说,“说话算数啊,阿吟。”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