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扬在池音音面前,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
几乎没怎么耍过大少爷脾气。
直到看着她离开,池音音想到他方才阴狠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发闷。
他还真能演,一演就是好几年。
骨子里却是个自私阴狠的人,不管是对林月怡,还是对她,都一样。
旁边传来陈稳的声音:“池小姐,你没事吧?”
池音音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忍不住想到夜子扬那句话,她很清楚夜子扬绝不是开玩笑。
“抱歉啊,牵连你了。夜子扬误会你和我……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陈稳笑得随意:“放心吧,他还没那本事。倒是你,得多注意安全,看夜子扬那个样子,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池音音想到方才夜子扬阴狠的神情,心下也有些很害怕,却也只能强装镇定。
“我会的,谢谢。”
看着陈稳开车离开,池音音才上了楼。
一进门,就听见沈玉芸一连串的追问。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昨晚去哪里了?子扬一早就来找你了,我看他表情不太好,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池音音面色有些白,抿唇看着她。
“你就从来都不担心,我在外面出什么事吗?”
“你能出什么事?!”
她说着,看见池音音脖子上的痕迹,面色一变,下一刻飞快地冲上来,一把拽开池音音衣领。
衣服遮盖下那些痕迹,瞬间都暴露在她的眼中。
沈玉芸瞳孔缩了缩,再抬头看向池音音时,眼中的嫌恶极致又明显。
“贱人!你个贱人!你又跑出去鬼混!”
“再这样下去,子扬知道了肯定就不要你了呀!”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为什么就是要和我对着来!”
她说话间,抬手就要扇池音音。
然而,这次池音音却没有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骂。
在沈玉芸一巴掌打下来时,她一手抓住了沈玉芸的手腕,而后一个用力甩开。
沈玉芸整个人往后一个趔趄,不可置信地看向池音音。
却见几乎从不敢忤逆她的池音音眼眶中盛着泪,脸上却满是决绝:“够了!我已经和夜子扬提过退婚了!我不可能嫁给他,你要那么喜欢,你自己嫁!”
沈玉芸眼中瞬间盛满怒火:“池音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背着我去提退婚!你这个贱种!你要逼死我……”
她再度冲了上去,揪住池音音的衣服,一手在她头发身上胡乱地打着。
池音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抬眸狠狠地对上她的眼睛。
“是!我要逼死你!你总是拿这个威胁我?我不嫁给夜子扬你就要去死是吗?好啊!我们一起!我陪你一起去死!!!”
池音音死死抓住她,嘶吼出声。
随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沈玉芸被她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
她显然被池音音吓到,脸色难看,松开池音音后,一手捂着心口,一脸不太舒服的样子。
池音音松开了她,看着她一脸痛苦地跌坐在沙发上,她扭头直接找出沈玉芸的药丢给了她。
看着沈玉芸哆哆嗦嗦将药吃了,脸色渐渐缓下来,池音音一句话都没说,转头直接走了。
车子在路上飞速奔驰着,最后在言家大门前停了下来。
言家的佣人对她都是熟悉的,一看见她来,都欢欢喜喜将她迎了进去。
言溪原本窝在客厅看电视,听说她来了,欢喜地跑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看清楚她的状态后,顿时面色变了:“音音,出什么事了?!”
池音音浑身微微发抖,嘴唇试着张了张,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眼泪就先掉了出来。
“别哭别哭,来抱抱!”
言溪二话不说,冲上来直接一把将她狠狠抱住了。
池音音说不出话,直到被朋友紧紧抱住,才渐渐体会到一些被人在意着的感觉,被一点点救赎。
言溪看她状态不好,也不敢急着追问。
情绪平稳了一些,池音音才开口道:“我好累,想先睡个觉。”
和沈玉芸这么大吵一通,这会儿她觉得脑袋有些疼。
“没问题!”言溪笑眯眯地拖着她往自己房间走:“想睡多久睡多久,什么都不用管。”
她不是第一次来言溪家。
虽然来的不算多,但言溪一早给她备着专用的生活用品,睡衣和鞋子全都是闺蜜装。
换好衣服后,池音音在床上躺下。
言溪也在她旁边躺着,嘀嘀咕咕说了些有的没的,不少是吐槽秦宴的。
听着她的声音,池音音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她没回应自己,言溪才停下,扭头看着她满脸疲惫,言溪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很烫。
她当即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池音音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记得中途言溪把自己喊醒,喂自己吃过药。
等到她清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了。
言溪并没有在房间内。
池音音皱眉,起身去寻她。
找了一圈,最后却听见秦宴的房间里传来言溪和秦宴的争吵声。
池音音抬手刚想敲门,就听见秦宴的声音透着冷硬隔着门缝传了出来。
“言溪,言家无缘无故,没有去针对夜家的必要!言家不只是你我二人的,我不能让言家为你的任性买单。”
言溪满脸急切又愤怒。
“可是夜家都把音音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也看见了啊!”
“那夜子扬,自己出轨,他爸呢,算计池伯伯,害音音家破产,两父子没一个好东西!”
“现在音音变成这样,虽然没和我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和夜家脱不了干系!”
“我不能看着我的好朋友就这么被人欺负!我们言家也不怕他们夜家!”
面对着言溪的歇斯底里,秦宴的声音却依旧冷硬。
秦宴:“我们言家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去得罪夜家。”
池音音眼眶微红。
即便她没能拥有母亲的爱,可至少她还有她的言溪,义无反顾地护着她。
她直接抬手在书房门上敲了敲。
房间内的人顿时噤声。
池音音将门打开,看向屋内的秦宴和言溪。
言溪一看见池音音,顿时就着急了:“睡醒了?是不是饿了?你还发着烧呢,怎么跑出来了?”
池音音眼眶泛红,轻轻拉住她。
“你傻不傻,我家的仇,和言家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别为难你哥了,我不能牵连你们。”
言溪瘪着嘴,哼了声:“我哪有为难他!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冷心冷肺的样子!”
池音音轻笑。
言家和夜家本就无冤无仇,不过自保而已,谈不上冷心冷肺。
何况当时池家出事,秦宴也是有想办法去帮的,只是当时爸爸去世太突然,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她抬眸看向秦宴:“不好意思啊,溪溪是为了我的事,太着急了,你别和她计较。”
言溪在旁边气得跺脚:“他都不帮你,你还给他道什么歉。”
秦宴看着她这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言家帮不了你,或者说,这海城如果真有人能帮到你,那就只有一个人……”
“夜云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