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流里流气的家伙中,横行霸道似乎成了他们的代名词,但更令人畏惧的是,当他们卸下那份粗俗,转而披上文雅的外衣时。王家那位秀才,便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他书卷气十足,言谈间透露出广博的见识,但若品行不端,其祸害之力,绝非一两个人所能承受。
碧柳,这个名字在宋时妤的心中,如同一阵不合时宜的寒风,总是带着几分刺骨的凉意。她与碧柳之间,本就无甚交情,碧柳那冷冰冰的态度,以及对夏香物品的频繁侵占,让宋时妤对她难以产生好感。因此,当王家秀才与碧柳被相提并论时,宋时妤竟觉得,这两人倒是莫名的契合——一个假装文雅,一个本性刻薄,仿佛是天生的一对。
然而,真正让宋时妤忧虑的,并非碧柳个人的命运,而是王家若对陈家起了觊觎之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夏香听后,恍然大悟,对王家的戒备之心油然而生。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压低声音对宋时妤说道,“其实,咱们娘当初就不该答应跟王家的亲事!王家不仅索要了大笔嫁妆,还提出了诸多苛刻要求。那个王家老太太,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不该结。”
夏香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门亲事的不满与无奈。宋时妤轻轻摇头,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嫁娶之事,婶娘心中自有衡量。谁不希望嫁入读书人家?更何况碧柳姐姐……你又不是没看见,她平时对人刻薄,但对王家老太太却是百般奉承。即便陈叔和婶娘不愿,只要碧柳姐姐自己愿意,这婚事,恐怕还是难以避免。”
宋时妤的话语,带着几分对现实的无奈与妥协。她想了想,又笑着安慰夏香,“不过,有陈叔、婶娘和陈平哥在,咱们淮南王府也不是任人欺凌的。王家即便品行不佳,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话虽如此,宋时妤心中却明白,大恶他们或许不敢为,但那些恶心人的小事,恐怕会层出不穷。她不忍将这些担忧告知夏香,生怕她因此心生郁结,生活得不快。于是,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劝了夏香几句,让她莫要太过挂怀。
夏香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拉着宋时妤的手,轻声说道,“幸好有你经常劝我。我知道你对我好。”她把头靠在宋时妤的肩膀上,声音细若蚊蚋,“你看我们俩,就像亲姐妹一样。”
宋时妤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她轻轻拍了拍夏香的手背,笑道,“你这话可不对哦。难道我不是你亲姐妹,你就不愿意给我东西了吗?”
“怎么会呢!”夏香急忙辩解。
“那不就对了嘛,只要我们彼此真心相待,是不是亲姐妹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现在没跟你交好,没把陈家当作自己家,住得这么坦然舒坦吗?你突然说这话,是不是想提醒我,我终究还是陈家的外人?”宋时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笑与戏谑。
夏香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宋时妤是在逗她。她笑着扑过去,与宋时妤打闹起来,“我跟你说知心话,你却只知道戏弄我。”
两人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在远处回荡。陈白与周祈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嬉戏打闹,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两个小丫头,真是吵闹得很。”陈白笑着说道。
“在淮南王府里,她们得谨言慎行,事事小心。但在自己家里,就让她们尽情吵闹吧,这样也畅快些。”周祈安回应道,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宠溺与纵容。
陈白点了点头,心中对宋时妤和夏香多了几分怜惜。他看到周祈安手边放着衣物等物,知道这是宋时妤为他做的,便拿起来展开细看。只见针脚细密,虽未绣图案,但简简单单的衣服,却透露出宋时妤的用心与细腻。他点了点头,赞道,“小时妤真是懂事。”
周祈安入宫做侍卫,自然不能过于花哨。衣服绣得太美,反而不成体统。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实惠都在暗处,看起来不穷酸,穿在身上也提气,不是很好吗?
“小时妤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自然也有几分见识。”陈白家的美貌脸上,带着几分愁容。显然,她是因为儿子陈平气走了王家太太而头疼,不知道如何挽回。但看到陈白与周祈安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也只能勉强挤出笑容,对周祈安说道,“晚上在这里用餐吧。”
“宋兄,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一起喝点酒吧。”陈平急忙笑着说道。他长得俊俏,笑容和煦,周祈安也无法拒绝,便点了点头。
天色渐晚,陈白便叫人喊几个女孩来吃饭。虽然周祈安是外男,但陈家并非勋贵之家,没有男女不同桌的规矩。
到了吃饭的时候,宋时妤与夏香如同两阵清风,匆匆赶来。她们的身影轻盈而灵动,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大小姐说……说不想吃饭。”碧柳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与不满。她正在屋里嚷嚷着“不能嫁给王家秀才不如死了算了”,这话太难听了,去请她的小丫鬟也没敢说。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让陈白一看就明白,碧柳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陈白冷漠地回应道,“爱吃不吃。不乐意吃就在房里待着!”
陈白家的妻子,瞪了仰头哼小曲、一脸不在意的儿子一眼,轻声说道,“大姐儿也委屈。”
“阿平说的也没错。”陈白不会在孩子们面前给妻子没脸,所以对她说道,“吃饭吧。”
因为这两日已经吃了不少野味,腻得慌,也难消化,所以今晚陈家准备的是清淡的饭菜。宋时妤与夏香,只要了些绿豆粥和小菜便足够了。她们两个女孩食量小,只又吃了两个羊肉小包子就饱了。倒是陈平这个大嘴巴,能吃得很。即使昨天吃了一肚子肉,现在也不觉得腻歪。他又叫厨房做了什么烧鸡炖鸭送上来,还有几样小炒。宋时妤与夏香一看,都觉得满眼都是肉,而且发现男孩子似乎更能吃些。前几回因为一起忙着吃喝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不仅陈平能吃肉,周祈安也是个能吃肉的。
这兄弟俩,真是知音啊!哪顾得上喝酒,只顾着埋头吃肉。夏香看得都觉得腻得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去做李子酱吧。”宋时妤看这两个人这样吃肉,就觉得胸口都是油,急忙对夏香说道。
“李子酱?是啊,现在有蜂蜜。”夏香眼睛一亮,急忙跟宋时妤一起起身。两个小丫头手拉手,一起去厨房“捣乱”。
因为宋时妤与夏香都不会做饭,所以她们俩就当起了监工。宋时妤请厨房的婆子帮自己熬了一坛子李子酱,又看到一旁筐里有山楂,就叫人也熬了些山楂酱出来。她和夏香一人抱了一坛回自己小院,又拿了小些精致的瓶子分装好了。
等到第二天要回淮南王府的时候,宋时妤与夏香一大早就起床了。因为陈平今天也要回去,所以她们就一起结伴回淮南王府。宋时妤先把李子酱和山楂酱分给了从前大通铺里的小丫鬟们,又分了同屋的三个二等丫鬟。然后,她拿着瓶子更大更精致的果酱,往春香和珊瑚的房里去。
春香的屋内,陈设简洁而雅致。她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静静地阅读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宋时妤轻轻地走了进去,将李子酱和山楂酱放在她的面前。
“因为今年的李子特别新鲜,蜂蜜也很新鲜。这两样果酱酸酸甜甜的,天气这么热,姐姐们要是胃口不好,吃这个可以开胃。就算冲水喝也很好喝。”宋时妤的声音,温柔而细腻。
春香微微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恶。倒是珊瑚,看了看这两样东西,挑眉说道,“难为你还想着我和春香姐姐。放这儿吧,我倒要尝尝。”
她欣然收下后,宋时妤知道大清早一等丫鬟都要忙着服侍老太太,不敢耽误时间,急忙就出来了。然而,刚走到门口,春香却开口叫住了她。
“等一下。”春香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宋时妤急忙问道。
“这两天老太太中暑了有点不舒服,你也跟着我一起去服侍老太太服药吧。”春香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老太太的关切与担忧。
“老太太病了?”宋时妤急忙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每到这个时候,老太太都会病一场。而且今年又遇到二小姐那样不省心的人,太医来看过,说是肝火郁结又中暑气。
从宋时妤的口中,你绝不会捕捉到一丝关于他人的闲言碎语或满腹牢骚,她就像那深林中静默的葫芦,沉稳而内敛,给人以无比的安心。她的存在,如同一缕温柔的风,轻轻拂过人心,带走所有的烦躁与不安。
她的沉默,并非冷漠,而是一种深沉的涵养。即便有人将满腹心事倾倒于她,那些话语也仿佛被她的温柔所化解,再也无法流传出去。她的眼眸,像是深邃的潭水,平静而深邃,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与坚韧。
“她性情温婉,从不与人争抢,更不会在老夫人面前抢我们的风头。”珊瑚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宋时妤的赞赏,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对这位同龄人的敬佩,“若是换了个浅薄之人,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只怕早就将我们踩在脚下,独享尊荣了。”
珊瑚转头看向春香,见她的脸色有所缓和,便笑着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打趣道:“别说你不喜欢她,若真不喜欢,又怎会如此关照她?若不是你暗地里护着,她怎能在老夫人院子里过得如此安逸?”
宋时妤的出现,如同春日里的一抹新绿,悄然在老夫人院子里崭露头角。她侍候在老夫人身边,那份从容与淡然,让人不禁为之侧目。然而,心中的酸涩、嫉妒与不满,如同暗流涌动,总有人因她的存在而感到不悦,觉得她挡了自己的路。
但宋时妤,她活得自在,对同屋的二等丫鬟,即便是与她竞争最激烈的,她也始终以礼相待,从不显露出丝毫的傲慢与偏见。她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清流,缓缓流淌在淮南王府的深宅大院中。
若是没有老夫人最信任的春香暗中相助,宋时妤的路或许不会如此顺畅。珊瑚再次开口道:“真不容易啊,咱们春香姑娘也能看上眼的丫头。宋时妤做事得体,在老夫人面前温顺,待人也和气,从不攀炎附势、媚上欺下。你看,她每次外出回来,都会记得给我们带些小东西,虽然不值钱,但这份心意却是难得的。我还听说,她也把果酱分给以前同屋的小丫鬟,可见她并未因地位提高而忘本。”
春香闻言,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夸她的时候,话可真多。”
珊瑚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笑道:“我看她有点像你的品格,但又和你不太一样。你外表冷淡,内心却热情如火,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你冷淡。但宋时妤不同,她性情温顺,时刻想着别人,比你更容易亲近。”
春香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她性情柔弱,三房里谁敢找她帮忙?可见性情太和也不是好事。”这话暗指的是三房的董香曾向宋时妤求情的事,其中曲折,珊瑚自然心知肚明。
想到董香,珊瑚的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董香跟着周三爷,如今已是通房丫头,这事本与她无关。但她的未来夫家却是此事的苦主,一想到这,她便气愤难平。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珊瑚不顾宋时妤在场,气愤地说道。但看到春香低下头,她又转而笑道:“不过现在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也安心了。”
董香与周三爷有旧情,因此得到周三爷的另眼相看。但老夫人一番训斥后,周三爷也意识到了宠妾灭妻的祸害,如今与合乡郡主更加恩爱。合乡郡主得宠,董香自然失宠,心中焦急可想而知。
“走吧。”春香没有多言,与珊瑚一同走了出去。
此时,宋时妤已站在老夫人的床前。老夫人躺在床上,面容略显憔悴,但看到宋时妤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招呼她到近前说话。
宋时妤赶紧上前请安,声音轻柔而清晰:“老夫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外出几天,还好吗?”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老夫人恩典,让我外出几天,哪有不好的道理?”宋时妤微笑着回答。她注意到旁边的大丫鬟正端着空药碗出去,便赶紧从旁边拿来蜜饯给老夫人吃。待老夫人吃完后,她又笑道:“只是这几天天气热,只闷在家里没上街玩,所以觉得没意思。”
她今天换了一件洋红色的夏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夏日里的一朵红花。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映衬得眉目如画,清丽脱俗。她小小一个人站在老夫人面前,带着几分纯良与稚嫩,眼睛清澈如水,仿佛能洗净一切尘埃。
“你们这些小丫头啊,就喜欢玩。”老夫人笑着说道,“不过这天确实热,就算外出晒病了也不好。”
一旁,淮南王夫人、周二夫人胡氏和合乡郡主三个媳妇都坐在老夫人面前。因为老夫人病了,所以全家都很在意。淮南王夫人看到宋时妤可能刚从外面回来,带着几分生气,让老夫人也有了精神,便满意地对宋时妤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逗老夫人说话。
宋时妤心领神会,笑着说道:“是啊。不过在家里玩也有别的乐趣。前天邻居家的兄长送来野味,我就撺掇着做了烤串。不仅烤了鹿肉、野猪肉,还烤了茄子、蔬菜和土豆、玉米,那味道真新鲜。”
“烤肉太油腻了。”合乡郡主闻言,笑着看向宋时妤,“烤茄子是什么东西?”
“把新鲜茄子剖开,放上蒜蓉和各种调料在炉子上烤。茄子的清香和蒜香混在一起,比肉还好吃呢。”宋时妤对合乡郡主福了福身,解释道,“而且这些新鲜果蔬比肉食容易消化,吃它只是为了尝鲜。还有玉米呢,刷上蜜糖后甜美可口,只要牙口好就能吃。”
她说得生动有趣,合乡郡主听后对老夫人笑道:“这丫头一向聪明伶俐,就爱琢磨这些。以前的凉茶、果汁、奶茶不都是她创出来的吗?既然她说好,母亲您也尝尝?”
因为老夫人最近吃药胃口不好,所以淮南王夫人的三个妯娌都想哄老夫人多吃点东西。但老夫人听后却摇头笑道:“还是觉得腻歪。这大热天的……”
“不如老夫人尝尝包饭吧。”看老夫人胃口不好,宋时妤心里很心疼。她望着老夫人,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怀,“您不喜欢动火做饭的话,不如尝尝我在外面看到的包饭吧。虽然它不是什么大雅之堂的东西,平时不能呈现在您面前,但我随口一提,如果您喜欢的话,不妨尝尝看。”
她稍微停了一下,又轻声说道:“只用脆嫩新鲜的生菜叶包裹着厨房里做的各种肉酱和米饭一起吃。如果您没胃口的话……外面的小吃还有三丝凉菜呢!把黄瓜丝、梨子丝和京糕丝拌在一起,酸甜开胃而且不放油,绝对不油腻哦!”
“看这小丫头多用心照顾母亲啊!”淮南王夫人看着宋时妤,笑着说道。老夫人的目光也愈发柔和了,她望着宋时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啊,刚回来就在我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如果我不尝尝看的话,只怕你转眼又要说别的菜了。好吧,既然如此就叫厨房做来尝尝看吧!我也尝尝外头人家的吃食。”老夫人笑着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
淮南王府的吃食一向都是精美绝伦的,像这种贫民小户的食物平时谁敢送到老夫人面前来啊?所以老夫人果然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兴趣,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宋时妤于是抿嘴笑了笑,小声说道:“是我太逾越了。”
“逾越得好!再叫厨房烤几个茄子等东西来让我尝尝看吧!”合乡郡主笑着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夏日的微风。
她既然这么凑趣儿,老夫人也就笑着说道:“看来你也是馋了呢!”
“我要是也有个事事把我放在心上的丫鬟的话,我也不会馋了呢!”合乡郡主这句话一语双关,既说自己馋了那些吃食,又说羡慕老夫人身边有这样贴心的丫鬟。老夫人本来就是个温煦的人,被合乡郡主这么一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位老人家啊,只要心里舒坦了,笑口常开了,病啊肯定就没有不愈的道理了。所以过了两三天后,老夫人果然精神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宋时妤看在眼里,心里也稍微安心了些。
她在老夫人面前出了这番风头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像蜗牛一样蛰伏起来了。她借口外出几天,老夫人房里针线活忙碌,所以就不去其他地方了,专心在内屋里做针线活。她知道不能独占老夫人面前的体面,所以其他丫鬟对她也没有什么抱怨的。
这天,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这沉闷的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宋时妤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绣着一件清凉衣裳,那是为老夫人准备的。她的手指灵巧地在布料上穿梭,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她的心意与关怀。
突然,外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紧接着,一个大丫鬟的声音在外间传来,带着几分焦急与慌乱:“老夫人!郡主晕倒了!”
妤的脸颊,笑骂道:“你这张小嘴,真是甜得跟蜜似的,让人听了心里舒坦。”
宋时妤笑着躲闪,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才又正经起来。画书轻声说:“其实,郡主这次晕倒,我也是吓得不轻。她平日里身体那么好,突然就这么倒下了,我真是怕……”说到这里,画书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起来。
宋时妤见状,连忙安慰道:“姐姐别担心,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而且,我看三爷那么紧张郡主,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画书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宋时妤一眼,说:“是啊,三爷对郡主真的很好。这次郡主晕倒,三爷连翰林院都不去了,一直守在这里。我看着都感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画书才带着宋时妤回到正房。此时,太医已经来了,正在为合乡郡主诊断。周三爷和春香都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宋时妤和画书也走过去,站在一旁等候。只见太医眉头紧锁,仔细地询问着郡主的症状,又摸了摸她的脉象。过了一会儿,太医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恭喜三爷,恭喜郡主,郡主这是有喜了。”
听到这话,周三爷和合乡郡主都露出了喜色。春香也高兴地说:“太好了,老太太一定很高兴。”
宋时妤也替他们感到高兴,她看着合乡郡主,只见郡主脸上露出了母性的光辉,显得更加温婉动人。她心里想,这就是做母亲的喜悦吧。
太医又嘱咐了几句,才告辞离去。周三爷和合乡郡主送走了太医,又回来和春香、宋时妤等人说话。
春香对合乡郡主说:“老太太本来想来亲自看您的,但是被我们劝住了。她说您现在需要休息,不宜劳累。等您身体好了,她再来看您。”
合乡郡主感激地说:“多谢母亲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虚弱。等过几天就好了。”
周三爷也说:“是啊,母亲一直都很疼爱你。这次你怀孕了,她一定很高兴。”
说到这里,周三爷又看向宋时妤,说:“时妤,你也来了。多谢你来看望郡主。”
宋时妤连忙行礼,说:“三爷客气了。我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的,应该的。”
周三爷点了点头,又说:“你回去后跟老太太说一声,就说郡主已经没事了,让她别担心。还有,等郡主身体好了,我会带她去老太太那里请安的。”
宋时妤应了一声,又和合乡郡主、画书等人说了几句话,才和春香一起离开三房。
回到外堂,老妇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见春香和宋时妤回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郡主没事吧?”
春香笑着说:“老太太别担心,郡主已经没事了。太医说她是怀孕了,所以有些虚弱。现在需要多休息。”
听到这话,老妇人也露出了喜色。她说:“太好了,这是喜事啊。我要亲自去看看她。”
春香连忙劝阻道:“老太太,您现在身体也不好,还是别折腾了。等郡主身体好了,她会来给您请安的。”
老妇人想了想,觉得春香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她又对宋时妤说:“时妤,你今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等郡主身体好了,我会赏你的。”
宋时妤应了一声,行礼告退。她走出外堂,回到自己的住处。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点燃烛火,坐在桌前发呆。
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感慨。合乡郡主怀孕了,这是淮南王府的喜事。而她作为一个小丫鬟,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幕,也觉得很荣幸。
她又想起画书对她说的话,心里有些感动。画书说她是老太太温和的一面代表,来听听合乡郡主身边丫鬟的想法。这让她觉得自己在老太太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想着想着,就有些困了。于是她吹灭烛火,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宋时妤早早地起床,开始忙碌起来。她先去了厨房,帮厨娘准备早餐。然后又回到住处,开始打扫房间。
她一边打扫一边想着合乡郡主的事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些?三爷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画书走了进来。画书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一些水果和点心。
“时妤,我来给你送点吃的。”画书笑着说,“这是郡主赏给你的。她说你昨天辛苦了,让你多吃点好的。”
宋时妤连忙接过篮子,感激地说:“多谢郡主赏赐。也多谢姐姐送来。”
画书又说:“郡主还让我告诉你,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让你别担心。”
宋时妤点了点头,说:“那就好。等郡主身体好了,我再去给她请安。”
画书应了一声,又和宋时妤聊了一会儿天,才告辞离去。宋时妤看着画书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她觉得合乡郡主真是个好人,不仅对自己和颜悦色,还时常赏赐东西给自己。
她想着想着,就有些饿了。于是她拿起篮子里的水果和点心开始吃起来。这些水果和点心都是她平时舍不得买的,现在吃起来格外香甜。
她吃完东西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她先去了老太太那里请安,然后又去厨房帮忙准备午餐。忙完这些后,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的时候,她又去了三房看望合乡郡主。此时,郡主已经好多了,正坐在床上和周三爷说话。宋时妤走进去行礼请安后就开始和画书聊天。
她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合乡郡主的怀孕事情上。画书说:“其实郡主这次怀孕也是有些波折的。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但是又没说出来。直到昨天才突然晕倒被我们发现。”
宋时妤惊讶地说:“那郡主之前没请太医来看看吗?”
画书摇了摇头说:“郡主说她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没想到是怀孕了。而且她也不想惊动老太太和三爷他们。”
宋时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又问:“那现在郡主身体怎么样了?需要多注意些什么吗?”
画书说:“太医说郡主现在需要多休息和补充营养。所以三爷已经吩咐厨房给郡主准备一些滋补的汤品和食物了。”
宋时妤听了后放心地点了点头。她又和画书聊了一会儿天才告辞离去。回到自己住处后她开始想着合乡郡主的事情。
她觉得合乡郡主真是个坚强又善良的女子。即使自己身体不舒服也不想惊动别人。现在她怀孕了更是需要好好照顾自己。于是她决定以后要多去三房看望合乡郡主帮她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时妤经常去三房看望合乡郡主。她陪着郡主聊天、解闷还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郡主也很喜欢她经常赏赐东西给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合乡郡主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需要更多的照顾和关心。但是周三爷因为工作繁忙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所以宋时妤和画书等人就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她们每天轮流陪在郡主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和情绪变化。她们还经常给郡主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让她开心起来。在她们的照顾下,合乡郡主的身体逐渐好转起来。
终于有一天,合乡郡主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整个淮南王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老太太、周三爷和其他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们纷纷前来祝贺并送上礼物和祝福。
宋时妤也很高兴她为合乡郡主感到开心和骄傲。她觉得这是自己来到淮南王府后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了。她想着以后自己也要像合乡郡主一样成为一个坚强、善良、有爱心的女子。
这话啊,虽然画书和宋时妤感情深厚,如同春日里紧紧相依的两朵花儿,但她从没跟宋时妤透露过心中的那些微妙情绪。每当两人相处,画书总是笑得眼睛弯弯的,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和宋时妤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聊得热火朝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俩的欢声笑语。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微风轻轻拂过淮南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带来阵阵花香。只见画书与宋时妤正站在花园的小径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太医已经到了,请三爷和郡主准备。”
有正事要办,画书立刻收敛了笑容,领着几位太医进了屋,那严肃的模样与方才的嬉笑判若两人。宋时妤也紧跟其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一进屋,她便看见周三爷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紧张,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一根针。宋时妤忽然想起了温婉贤淑的董香,心中不禁五味杂陈,董香若是在,定能以她的温柔化解这份紧张。
不一会儿,一个太医在合乡郡主焦急的目光中,拱手恭喜道:“恭喜郡主,恭喜三爷,郡主有喜了!”说完,合乡郡主那张美丽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而周三爷却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急忙问:“真的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仿佛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大恩赐。
“确实是喜脉。”初为人父的周三爷欣喜若狂,太医见他这样,也不觉得他多疑,又确认了一遍。太医的话语如同春风一般,吹散了屋内所有的阴霾,带来了无尽的喜悦。
太医向周三爷和合乡郡主道喜后,屋里的丫鬟们也都面露喜色,一起祝贺两位主人。整个屋子仿佛被一层温馨的光晕所包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赏,一定要重重地赏!”周三爷顿了顿,笑着对合乡郡主说,“我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全世界分享这份幸福。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苦读准备科举,实际上已经不算年轻了。如今新婚没多久,妻子就有了身孕,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的骨肉,周三爷怎么能不高兴呢?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别让家里太吵了。”合乡郡主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看见春香和宋时妤被周三爷落下了,急忙拉着春香的手说,“你快去追三爷,他高兴得不得了,要是府里闹哄哄的,那怎么行?”说完,就让丫鬟领着太医出去,还给了太医一个厚厚的红包,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春香虽然平时很沉稳,但这时候也露出了笑意,对合乡郡主说:“郡主有孕,是府里的大喜事。三爷心里挂着郡主,热闹点也没关系。”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合乡郡主的关心和对周三爷的理解。
见画书微微点头,合乡郡主心里有数,也点了点头说:“我不留你了。你去母亲那里劝劝三爷,让他别太激动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画书的信任和对周三爷的关爱。
合乡郡主有孕,春香不敢打扰她休息,行了个礼后,就带着宋时妤转身出去了。她们穿过花丛,拂过柳枝,看着淮南王府花园里阳光明媚、花朵盛开的美景,心情十分愉悦。宋时妤趁机把画书的话告诉了春香,春香听了后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你应对得真好。郡主担心母亲会猜忌她的身份和背景,你是母亲身边的人,自然能消除她的顾虑。”春香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宋时妤的肯定。
“我只觉得郡主不是那样的人。”宋时妤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对。难怪这个红包比前大夫人、二夫人生公子小姐时都要丰厚。”春香并不把这几十两看在眼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然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