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韫呆立片刻,阳光下,她琥珀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慌乱和震惊。
叶琳冷笑一声,抬头看着霍澌曜,“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跟踪你,你看,不只是我一个人,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霍澌曜眼皮跳了跳,“叶琳,你再这样疯下去,我明天就可以让你转学!”
叶琳肩膀瑟缩,她知道,这一次霍澌曜是真的生气了,她一气之下,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了沈轻韫的身上,“你去死吧。”
沈轻韫被推的猝不及防,直接跌落在了一米八的深水池。
她根本就不会游泳,下意识伸手乱抓,慌乱间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
尘封在过去的回忆立刻在脑海里浮现,沈轻韫不会游泳,对水也有巨大的心理阴影,十七岁的那个夏天,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跳河救人殒命。
就在沈轻韫身体没什么力气都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心紧紧的搂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耳畔传楼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别乱动。”
男人的声音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是让她日思夜想的人。
霍澌曜体力很好,从小就学习游泳,带一个女孩子上来,还是很轻松的。
沈轻韫跪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胃里一阵恶心,捂住了胸口作势要呕。
他看不下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吧,吐出来就好。”
沈轻韫缓了好一会,心里面一阵后怕,沾了水渍的针织连衣裙已经若隐若现,连她内衣的轮廓也一清二楚,她惊魂未定,眼神迷茫,语无伦次的道了一声谢。
霍澌曜目光落在了她的近乎透明的衣服上,他耳根子泛红,垂眸不去看她,脱下了自己湿漉漉的黑色西装外套,“先换一身衣服吧。”
沈轻韫后知后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走光了。
她的脸蛋又红又烫,低头沉默不语一路跟着霍澌曜去了可以换衣服的房间。
房间宽敞明亮,霍澌曜叫了一个保姆给她送去了更换的衣服,自己也去隔壁房间洗了个澡。
半个小时后,沈轻韫换上了保姆女儿的衣服,一件白色衬衫和牛仔裤。
“小姐你别嫌弃,这是我女儿新买的,还没有穿过的呢,戚少爷是独生子,所以家里面也没有年轻女孩子的衣服。”
沈轻韫感激不尽,嫣然一笑,“谢谢你阿姨,我不嫌弃,多少钱我转给你,微信还是支付宝?”
保姆笑了笑拒绝,“不用不用,霍少爷已经买下了,你好好休息,这个天气落了水,可能会感冒,赶紧把姜汤喝了吧。”
沈轻韫表情有一些错愕,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保姆一打开门,就看见霍澌曜站在门口,毕恭毕敬道:“霍少。”
“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对了,这个礼物先还给戚子阳的女朋友。”
“好的,霍少。”
沈轻韫庆幸,手表没有掉在游泳池,而是砸在了地面上,好在礼盒坚硬,没有太大的损失。
霍澌曜看着她瓷白的脸因为落水的缘故,脸色更加苍白,他抱歉道:“对不起,连累你了,推你下水的人,现在已经在公安局了。”
沈轻韫没想到霍澌曜会打电话报警,她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茫然的点了点头,“谢谢。”
沈轻韫突然想到什么,认真道:“可是,我现在没什么事,那个女孩子,只要和我道歉认错就可以了。”
“她还在读大学吧,有了案底的话,大学毕业后可能不太好工作。”
霍澌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生了一张精致小巧的巴掌脸,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是人群中少见的琥珀色瞳孔,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宛如纯洁的山茶花。
霍澌曜低笑,身体放松的坐在了米白色沙发上,玩味道:“她欺负你,你还为别人着想。”
他捡起了桌子上一个水杯,“其实,按照她欺负你的这件事根本足以让她受到惩罚,但是,她偷拍我,跟踪我,偷我的私人物品,我不打算放过她。”
沈轻韫眸色震惊,她抿了抿唇,没想到那个女孩子这么疯狂,这完全颠覆她的认知。
霍澌曜轻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垂眸看着她,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充满了错愕。
“你想为她求情?”
沈轻韫赶紧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这些。”
她有一些不太自在,突然意识到,现在她和霍澌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瓷白如玉的小脸逐渐升温。
霍澌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笑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沈轻韫,轻舟的轻,珠藏韫柜的韫。”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这是第一次在霍澌曜的面前说出自己的名字。
多少次,她隔着人群,看着他的侧脸。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普通话字正腔圆,好像清甜的水蜜桃。
霍澌曜勾了勾唇角,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看,“霍澌曜,浴鹤乍立风澌澌的澌,日字曜。”
沈轻韫眨了眨眼睛:我知道。
你的名字,早在我满怀少女心事的日记本里写下无数次。
沈轻韫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十七岁的她想不到有一天在未来还可以和霍澌曜这样面对面的说话。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啊,轻一点,讨厌。”
“宝贝,叫我什么?”
“好哥哥……”
沈轻韫听得面红耳赤,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隔壁房间的人在干什么。
她的身体僵硬,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一股冷冽的雪松广藿香,犹如步入清冷雨后松林,男人的宽大的手掌心覆盖在了她的耳朵,“别听,少儿不宜。”
沈轻韫几乎是被霍澌曜捂住了耳朵出了房间。
她心跳加速,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霍澌曜注意到她的变化,这姑娘脸皮子真薄。
沈轻韫语无伦次,“谢,谢谢你。”
他漫不经心的笑,“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没谈过恋爱?”
沈轻韫低眸,“还没有……”
霍澌曜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的红痕,是被叶琳的指甲抓破的。
“这一点小伤,我没事。”
沈轻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指腹,她的脸好像一个熟透的草莓。
霍澌曜低沉:“还是消毒一下吧。”
他和保姆要来了碘伏,轻轻的喷在了她破皮的肌肤上,女人的皮肤很白,好像细腻光滑的羊脂白玉,晶莹剔透,柔白胜雪。
沈轻韫目光短暂的停留在霍澌曜冷峻的脸上,片刻后,只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湿漉漉的阿拉斯加舔着。
沈轻韫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她没想到自己会又被一只狗惊到出声,因为小的时候被流浪狗追狗,这也导致她对大型犬有了心理阴影。
她僵硬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了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阿拉斯加,下意识叫出了声,她后知后觉,脸蛋微微泛红,语无伦次道:“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轻韫不敢看他的眼睛,尽量在阿拉斯加和他的面前降低存在感。
霍澌曜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啧,吓我一大跳,我心脏不好,你是不是应该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沈轻韫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嘛,她也被阿拉斯加吓了一大跳。
再说了,这条狗,好像就是霍澌曜的。
沈轻韫点了点头,霍澌曜好整以暇看着她,“你怕万岁?”
沈轻韫脸色发红,“嗯,你的狗,头好大。”
霍澌曜笑出了声音,阿拉斯加听见沈轻韫这样评价自己,好像不太高兴了,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放心,万岁不咬人。”
他垂眸,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听见了吗,她说你头大,该减减肥了。”
万岁:“汪汪汪汪……”
沈轻韫:“……”
她没想到,久别重逢,是这这样的场景。
记忆中的少年似乎比过去长大了不少,他高了,也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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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韫收拾了一下东西来到了宴会厅,今天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她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衬衫,扎着一个丸子头,穿越过了人群。
“人到齐了吧,今天我生日,大家都别拘着,不醉不归!”
戚思阳穿着浅蓝色的西装,和室友廖冉动作亲昵。
蒋闻序:“曜呢,他刚才说出去透透气,怎么这个时间还不过来。”
温心童:“哥,我出去找他吧。”
蒋闻序没说什么,这个表妹,一心一意叫扑在了霍澌曜的身上,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