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
殷启用一只手蒙住额头上的血,坐在床边没了方向。
倒是阮韵玲发泄过怒火之后,显得很淡定。
随即坐到了他的旁边,循循问,“你今日为何也会在龙潭寺?”
“我们当然是来踏青的了。”
阮韵玲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立刻反问,“是谁提议的要来这里?”
殷启摇摇头,“不记得了。”
“好像是李春良?”
“他跟陶敏敏或者秦淑有什么关系吗?”阮韵玲凭直接问了出来。
今日种种,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这一场蓄谋已久的陷害,肯定不可能是一时兴起。而她脑海里闪过的,无非是两张面孔。
殷启思索片刻,“李春良好像是陶敏敏的表哥吧。”
“你怀疑是他们做的这局?”
阮韵玲偏过头,迎上对方的视线。只眨了眨眼睛,并未回答。
良久后,她才打破了沉默。
“先是借裴芝瑾走丢,引我来这个小屋。又给你下了……下了药。若不是我有这一身力气能将你推开。”
“你觉得,今日会发生什么?”
殷启不好意思地别开头。
摸了摸耳朵,回答道:“你失了清白,身败名裂。”
“那你呢?”
殷启再转回头,没想过这人还会考虑到他。愣神几秒后,“秦淑以此可以和我退婚。”
“所以这一切,都是针对咱们俩设下的局。”
阮韵玲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若不是秦淑,她想不到谁人有那么恶劣,谁人又有那么大的本事。
“既如此,那一会儿想必就会有人兴冲冲地来捉奸了吧。”
殷启坐没坐样地靠在墙边,脸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荡笑容。
阮韵玲又想伸手捶他一拳。
好在是忍住了。
“他们是觉得这屋子能关得住我们罢了。”
话音落地,阮韵玲艰难地从床边站起来,想要往门边走。
突然,她的手臂下方多了一道力量。
低头看是殷启正在用手背扶着她,嘴里还抱怨着,“大力,你还真是容易受伤。”
阮韵玲没有回应,只是鼻腔发出一声轻嗤。
走到门口,她不费吹灰之力,一只手就将门整个卸了下来。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又带着几分挑衅地上下看了看殷启。最后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
“殷公子,彼此彼此。”
殷启盯着她那双明亮亮的双眸,灵动活泼,生机盎然。
跟平日里那个死气沉沉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觉得,这似乎还是她。
但嘴上却什么也没说。正了正神色,“你脚受伤了,在屋里待着吧。”
“小爷我啊,要去收拾收拾算计我的人。”
殷启转身欲走。
又被阮韵玲叫住,“别轻举妄动,不然容易露馅。”
她怎么看都觉得殷启是个不靠谱的。若是回去就把给他下药的人揍了,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殷启却朝她摆摆手,“放心吧大力。有分寸。”
等他离开后,阮韵玲重新回到床边坐着。
静待好戏上演。
……
秦淑带着一群京中贵女赶到废弃小屋的时候,阮韵玲刚小憩一会才起身。
听见动静,她勾唇一笑。
“大家快跟着我去看看,大白天的伤风败俗,简直有辱斯文。”
说话的,自然是陶敏敏。
人群里也有人不太相信,反问道:“敏姐姐你说我们之中真的有人会和男子在这里私会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淑得意的声音都藏不住了。
可当她们来到门口,看见小屋的门倒了,陶敏敏先是一惊,“怎么会?”
“姐姐们,你们怎么才来啊?”阮韵玲立刻娇弱地委屈了一句。
只见陶敏敏进屋直接来到床边,看见床上没人。
厉声质问,“人呢?”
“什么人?”
“哦,你说的是那个小僧吗?”
阮韵玲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脚崴了,他说帮我去请人。”
“没想到他竟是把各位姐姐请来了,真是有些难为情。”
陶敏敏一张脸上充斥着愤怒,“我问的是这里的男人呢?”
“敏姐姐,这可不兴胡说啊。传出去了妹妹日后还怎么做人?”
“你约人在这里私会,还不承认。”
阮韵玲脸上始终保持着得意的笑容,不骄不躁,不急不徐。
眼神越过陶敏敏,“说话是要有证据的。”
“你说是不是啊,淑姐姐?”
秦淑的脸色也不好看。只不过眼下她不能像陶敏敏那般乱了分寸。
她走过来,带着质问的口气,“我问你,你说这房间没有人,那这门为什么会坏了?”
“不清楚啊,来时便这样了。刚才那位小僧说,这里是间废弃的屋子。没有门应该也正常吧。”
“这房间明明有门!”陶敏敏争辩。
阮韵玲抓住她的漏洞,反问道:“姐姐也是第一次来这废弃小屋,为何如此笃定这屋子有门?”
一瞬间,陶敏敏被秦淑的眼神呵斥住了。
不过阮韵玲不罢休。
继续笑意盈盈的问,“姐姐若是不相信,不如找到那个小僧,让他来说说看这屋子究竟有没有门?”
她很确定小僧此时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上京城了。
无从对证,房间又没有男人。
光凭一张嘴,很难再污蔑阮韵玲什么了。
秦淑自知这一局,又败了。而且她还得把自己摘干净。
只能无奈地说,“行了,陶敏敏。往后没有证据的事,别乱传了。”
“淑姐姐这话说的不对。”阮韵玲敛起笑意。
眼神都冷了几分,“这是污蔑,是诽谤。可不是什么因为没有证据而草草作罢的事情。”
秦淑一时间没有言语。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像是在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阮韵玲很清楚,这一回,她不能再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淑捏着拳头,眉间都黑了下来,“好了。陶敏敏,跟阮韵玲道歉。”
“淑姐姐?”
陶敏敏怎么肯。
又怎么可能说不?
她硬着头皮走到阮韵玲的面前,鞠了一躬后,咬牙说了三个字。
“怎么那么热闹啊?姐姐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裴芝瑾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手里握着两根白色的梨花,一脸天真。
阮韵玲也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