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清楚了?”
丹阳宫里,靠在床上的肖婉沐神情激动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宫人再三确认。
“回娘娘,千真万确!当时看到的宫人不止一个!”
“哈哈哈哈,桑月那个贱婢死定了!快,快把那些宫人送去披霞殿!”
她只是听闻那贱婢今日去了皇后那儿,皇后还单独留了她,便让人去查了下,看看她们私下是不是还有别的往来,好趁机把皇后也牵扯进来,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肖夫人见状态赶紧拦下宫人,“你们先去外头候着!”将宫人打发走,肖夫人看着女儿细声道:“沐儿先别急,此事毕竟牵扯到盛景使臣,需得慎重,先让人跟你爹说一声再说,你放心,就算没这些巧合,那个贱人今天也死定了,暂时用不上这些,一会儿若是用得上再说。”
“娘!”肖婉沐有些不高兴,她恨不得赵子觉现在就斩了桑月。
“沐儿,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必这般费心,你该上心的是害你小产的真正凶手,还有,你这丹阳宫也该好好整肃一番了,娘会让善嬷嬷留在宫里帮你,有她在,便没人再能轻易害你,沐儿,吃一堑长一智,你也该改改你的小脾气,好好想想皇上为何这阵子会疏远你!”
肖夫人语重心长的说教,而披霞殿这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刑部在兰芷宫里搜出了证据,桑昭仪和盛景三皇子秘密往来的证据!
刑部从驿站带回来一个人,是昨日与桑月斗舞的那个侍女。
此刻,盛景六皇子正一脸狂怒气势汹汹质问那个侍女。
听得翻译使官翻译的话,看着桑月的目光都是满目震惊。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个侍女指认桑月之后便当场自尽了!直接来了个死无对证。
“皇上,您也听到了,那侍女与桑昭仪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断不会凭白无故用性命去诬陷桑昭仪,桑昭仪与盛景三皇子勾结,不但把六皇子坑害了,还陷皇上为不义,让大昊赢得不光彩,不仅如此,她为了争宠为了私怨竟歹毒的残龙嗣!其心当诛啊!”
肖国舅激动的口沫横飞,说着就与他儿子一同跪下满脸愤怒愧道:“皇上,肖家有罪啊,是肖家失察,将这样的一个毒妇送进了宫,臣愧对皇上啊!请皇上责罚!”
好大一盘棋!还以为是多大的图谋,却原来如此上不得台面!
桑月看明白今天这出戏,心中冷冷一笑,带着些许讥讽。
盛景二皇子和肖家这一番算计只是为了给他自己推脱丢城之责,为了陷害皇位竞争对手三皇子。
而肖家,应该是借由此事配合三皇子以弥补城池失算之过,除掉她只是顺带。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可嫔妾不认,嫔妾冤枉!请皇上明察。”
桑月抬头挺胸,面对指认坚决不认。
“铁证如山!还要怎么查,你个毒妇,好大的本事!”
肖文斌指着桑月开骂,看着像是气急了。
赵子觉脑仁突突的跳,内心烦躁不已,再看桑月,眼神有些复杂。
她真有这么大本事?
“皇上,事关龙嗣,还牵扯到了盛景的皇子,此事…还是快快了结了的好,免得再节外生枝了。”
皇后突然开口旁敲侧击了一句。
这个桑昭仪也不是个省事的,眼下让她认下竹丁香的事,她也能省去一桩麻烦。
桑月心中冷笑,好个皇后娘娘。
一时间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向皇帝,皇帝脸色沉沉眉头紧锁,手指搓动看着桑月终于开口,“你…可有话说。”
桑月抬头迎着赵子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红着眼眶衔着泪。
“皇上,您信嫔妾吗?”
她自然有话要说,但不急一时,她要让赵子觉记着她。
面对桑月柔声一问,赵子觉竟有些不敢直视。
“朕自是愿意信你,可…”
“皇上果真是信嫔妾的,只要皇上信嫔妾就好,皇上,请容嫔妾为自己辩解一二。”桑月含泪一笑,好似皇帝信她比什么都重要。
坐席上,厉浩天面色不愉扫了六皇子一眼。
就为了回去有个交代,竟用上这等不入流的手段,糊涂东西,生怕别人不知盛景有争储之忧?好在这大昊皇帝昏聩看不明白。
倒是跪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先看看她如何应对再说,她身上有小六的线索,必要时候,他可以考虑出手。
“你说!”
此刻,赵子觉是希望她真能说出个什么来替她自己开脱。
真就这么死了,有些舍不得。
“皇上,嫔妾可能问替皇贵妃诊断的御医几个问题?”
“宣!”赵子觉倒是配合!
肖家父子不以为意,丝毫不担心桑月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御医心惊胆战赶来跪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之前没诊断出皇贵妃是被人所害,他这条命本来就风雨飘摇了。
“敢问这位御医,皇贵妃小产可是竹丁香所致?”
“是!”御医连忙回话。
“那你定是知道,竹丁香闻之多久生效吧。”
御医战战兢兢点头,之前确实不太清楚,但是现在弄明白了,“约莫一个半月…”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但是来不及收回了。
桑月不再多问,转头看向赵子觉:“皇上,嫔妾也曾听闻过竹丁香,却是不知它产于盛景,嫔妾只知,此物原是一味香料,但有孕之人闻久了,确实会导致滑胎,刚才这位御医说,竹丁香生效约莫需要一个半月左右,皇上,嫔妾入宫刚月余,又怎会是嫔妾所为,另外,宫中防备森严,嫔妾何来那么大本事与盛景的三皇子往来,从嫔妾住处搜出的所谓物件和书信,三皇子远在盛景,如何辨真伪?便是真的,难道就不能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
“不知所谓,倒是一张利嘴,皇上,切勿听她狡辩,谁会这般大张旗鼓去设计陷害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肖玉舟甩袖冷哼一声,满眼不屑,眼眸深处却闪过一道厉色。
这贱婢竟懂得这些。
“皇上,嫔妾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些所谓证据,不过一面之词,使臣说是三皇子的东西,嫔妾也可以说,这是盛景输不起,看大昊赢了故意陷害嫔妾,如此,这些使臣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倒是盛景的三皇子无辜被嫔妾连累了!皇上,嫔妾说得可有道理?”
赵子觉,都说得这般明白了,他若是还听不出端倪,真就是个摆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