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几乎同时,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所有人都不敢回头猜测薄夜的脸色。
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池恩抓住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话太愕然,竟然没一个人拦住她。
等池恩出去后,沈明熙才反应过来,顶着满头大汗看薄夜表情,就和看一个死人一样。
他干笑:“薄夜,你别太难过,说不定池恩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她很快就会醒悟的。你看啊,谁不喜欢年纪小的,就连池恩,都比你小了五岁......唔喔底嘴敢吗。”
韩啸一脸头疼,拖着他往身后按,害怕他被毁尸灭口:“你可少说两句吧。”
没看薄夜脸色已经难看到快杀人了吗。
从池恩进门开始,薄夜坐在那,既没说话也没动地,甚至刚才池恩进门放了那样一番话也没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全然不在乎。
只有韩啸心里清楚,往外面掠去担忧一瞥,恐怕某人待会得大祸临头了。
舞池里群魔乱舞,池恩穿梭在其中,想寻找赵炜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
明明刚才还看见了的。
想到这,她不免着急,都怪刚才被沈明熙拉走,她明明已经和薄夜没关系了,却还要被人误会。
想到薄夜,她这才想起来,从自己进门开始,对方好像没说过一句话。
还以为他多舍不得自己,原来只是不习惯。
半个月,就足以让他对她彻底失去兴趣。
即便早就清楚真相,但真正面对结果时,池恩还是会怅然若失。
她把这情绪归纳于失去一个大方金主的可惜。
“哎,你谁啊,横冲直撞的没长眼,认不出小爷是谁吗?”
头顶传来嚣张的叫嚣。
池恩知道撞到人,连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哟,我当这是谁呢,不是薄夜养的那只金丝雀吗?怎么,没了薄夜做你的靠山,你沦落到这陪酒了?”
对方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池恩眯了眯眼,抬头和人对视一眼,竟是熟人。
见她还敢打量自己,孙岩眼底戾气横生。两个月前他在辉夜寻欢作乐,他老爹早年暴发户式发家,跻身上流,也养成了他肆意妄为的性子,圈里的人大数都不太看得起他。孙岩也识趣,不往他们跟前凑,就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玩。
那天他在辉夜看见一个落单的美女,还以为是没主的,吊儿郎当拿着酒上去了,爪子还不安分往人肩上放,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人一脚踹向后背。
当时孙岩就觉得肋骨断了两根,还没站起来就骂骂咧咧,结果回头一看,酒都快吓醒了。
薄夜站在他身后,动手的是沈明熙,被他看上的那人好端端被薄夜护在怀里,看上去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回头看他,又被薄夜强硬地摁住脖子转了个方向。
薄夜是谁?整个南城只手通天的人物,多少人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活,他跺一跺脚,整个南城都得抖三抖。
孙岩怂了,强撑着疼痛求饶:“薄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薄夜没耐心听他辩解,临走时只吩咐:“哪只手碰的她,就废了哪只手。”
身后很快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从那以后,孙氏产业元气大伤。
就连一向对他宠溺无度的孙父,都罕见的发了好大一通火。
与此同时,他也沦落成整个圈内的笑柄。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小心觊觎了薄夜的女人。
孙岩恨得咬牙切齿,可他动不了薄夜,难道还动不了一个没权没势没靠山的女人吗?
更别说这女人已经被薄夜厌弃了。
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得来全不费功夫。
池恩也认出来这人是谁,警惕地后退一步,下意识看向身后,很快反应过来,她身后已经没人了。
孙岩看出她的心思,狞笑道:“怎么,以为薄夜还会给你撑腰?”
看见她,孙岩就能想到断骨之痛和屈辱之仇,他本来就是个小人,最爱干的事就是趁人之危和落进下石。
“老子受了多大的罪,今天你都给我加倍还回来!不是挺狂吗?我倒要看看,没了薄夜,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就要伸手拽池恩的手臂。
池恩都无语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碰到仇家。况且当初收拾他的人是薄夜,他要真寻仇也应该找他而不是自己,看现在这情况,无非是他动不了薄夜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只能找她的麻烦。
对付这种无赖,只能比他更无赖。
仗势欺人什么的,跟了薄夜这么多年,她也算把他那不怒自威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
最重要是,不能自乱阵脚。
“是吗?那你猜动了我,薄夜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少他妈吓唬我,谁不知道薄夜现在身边没人,你早被他抛弃了吧?我看你长的倒是不错,不如跟了我,好好伺候小爷,小爷高兴了,还能放你一马。”孙岩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池恩不为所动:“你说的对,薄夜抛弃了我,所以我今天过来找他回到他身边。他现在就在这,如果不信,我可以代劳把他叫过来。”
池恩冷脸说这些话时,气场很足。
孙岩原本嚣张不可一世,见她这么笃定,一时也拿不准了,难道真和她说的一样,薄夜也在这?
他打了个寒颤,继续嘴硬:“你以为他来了就能给你撑腰?你都被抛弃了......”
“我来找他,自然是和好了,”池恩这辈子演技没这么好过,“你不信,我叫他过来你就知道了。”
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孙岩哪敢让她真打,要是她又回到薄夜身边,被他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恐怕整个孙家都得连夜破产举家搬迁。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孙岩脸面难看到有些挂不住,刚刚还放出去的狠话瞬间打了自己的脸:“你给我等着,池恩,你最好祈求一辈子都能待到薄夜身边,否则,我弄不死你。”
池恩脸色如常:“可以让让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