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颜宁儿心跳加速,她知道定是小公爷来救自己了,咬了咬牙撕开了自己的衣衫,随之朝着苏澄映的方向快步走了去。
苏澄映一把抓住了颜宁儿的手臂笑了笑,“如果我说,就算你要等的人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你可信?”
颜宁儿知道苏澄映是个穷鬼,自是不相信她的话,猛地挣脱开苏澄映的钳制,扯着嗓子尖叫一声,便柔柔弱弱地朝着地上倒了去。
与此同时,房门被撞开了。
走廊上,锦寒正与知许防备对视,剑拔弩张,东方月白则是欣然站在门口,俊雅的面庞在灯光下白如凝脂。
老鸨瞧着地上狼狈的颜宁儿,指着苏澄映质问道,“你对宁儿做了什么?”
苏澄映端起茶盏轻抿着,不曾回答。
东方月白看着端坐在圆凳上的人,细长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便了然一笑,“你先出去。”
老鸨担忧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颜宁儿,转身走了出去。
东方月白迈步进门,“知许,看好门。”
“是。”
房门关上,门外就只剩下了知许和锦寒。
知许看着面无表情的锦寒,心里忽然就多了几分惋惜,年纪小小的一个丫头竟被带到了这种地方,说起来都是自家少夫人不着调,怎么能闹到青楼里来呢?
知许越想越同情锦寒,干脆上前一步将锦寒挡在了自己身后。
锦寒,“......”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屋子里,颜宁儿的声音高低起伏着,控诉着苏澄映的粗鲁和放浪。
“小公爷您一定要给奴家做主啊,奴家是被骗来的,本想要转身离去,可,可没想到他,他竟这般放肆......”
颜宁儿颤抖的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苏澄映,一脸的委屈和悲愤。
苏澄映瞧着那指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挑了挑眉,“姑娘确定是我想强了你,而不是你在凭空捏造污蔑我?”
颜宁儿眼泪朦胧,悲愤交加,“官人将我哄骗过来,又想要对我图谋不轨,若非不是我顽强抵抗,只怕我现在,现在......”
这演技,当真堪称炉火纯青。
苏澄映也不辩解,只是看着颜宁儿道,“别说我对姑娘并无半分兴趣,就算真的有......”苏澄映抬手指了指门口的东方月白,“我说过,他也奈何不了我。”
颜宁儿全身一震,没想到苏澄映竟真的敢当面挑衅东方月白。
东方月白瞧着苏澄映皱了皱眉,蓦地迈步而来,伸手挑起苏澄映的下巴,“你这是被谁打了?”
苏澄映看了一眼地上的颜宁儿,厌恶的挣脱开东方月白的手指。
东方月白也不恼,撩起袍子坐在了对面,重新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茶推到了苏澄映的面前,“你不愿说便当我没问,但你总该告诉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
苏澄映似笑非笑,“自家夫君花名远播,我身为虎妻,自是要来意思意思的。”
东方月白一愣,随即低低笑了起来。
颜宁儿却惊愣当场,到了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澄映虽一身男装,但说话的声音却并非如男子般醇厚。
如果......
苏澄映真的是东方月白的夫人,那她就是从盛唐来北凉联姻的公主!
颜宁儿到这一刻,才明白了苏澄映并非夸大其词,就算有凉帝指婚,身为盛唐公主的苏澄映也是下嫁国公府。
而她就是一个妓子罢了,如何能跟苏澄映相提并论?
“小......”
颜宁儿觉得她总是要说些什么的,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觉得喉咙发紧,一瞬间,所有的感知全部消失了。
苏澄映看着隔空点穴的东方月白愣了愣,她早猜到他绝非看似这般简单,却不知他竟是连武功都这般好。
东方月白却像是什么动没发生般,看着苏澄映无奈一叹,“所以夫人先前要两匹快马,就是为了同陌生人一起欺负我?”
你还能被欺负了?
苏澄映懒得跟他兜圈子,直言道,“你不是一直猜测我为何要与你合作吗?派人去盛唐大都查一个叫秦章远的人,找到他自会有答案。”
东方月白盯着苏澄映的眼睛,“夫人倒是会使唤人。”
苏澄映看了一眼一旁的颜宁儿,“也可以当做我为你省下两千两的报酬。”
东方月白笑了,“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澄映松了口气,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起身往外走去,却又在门口时停住了脚步,“酒色伤身,小公爷还是适量一些得好,我是有心给小公爷治病的,不是等着给小公爷的坟头添土的。”
东方月白,“......”
走廊上,苏澄映要往下走,就见老鸨领着少年走了上来,四目相对,苏澄映微微颔首,便带着锦寒疾步离开。
少年停住脚步,跟身边的侍卫道,“去盯着,看看是哪家的?”
侍卫领命,“是。”
二楼雅间内,东方月白静默着喝着茶,一直等到少年带着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伸手一扫,解开了颜宁儿的穴道。
“小公爷......”颜宁儿连忙开口,却发现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如果苏澄映是男人,那么她无论如何都有辩解,可偏偏苏澄映是个女儿身。
东方月白却道,“宁儿,你跟了我多久了?”
颜宁儿一愣,道,“七年......”
“七年了啊。”东方月白似是有些感叹,“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找人教你识字懂礼,诗词歌赋,捧你到今天的位置上,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
颜宁儿浑身一颤,低着头道,“我,我想要留在您的身边,永远陪着您。”
东方月白笑不达眼底,抬脚撑起颜宁儿的下巴,“除你之外,只要我想,还会有许多个颜宁儿,你是个聪明的,向来知道该怎么做。”
“可是......”
“除非,你连你弟弟的命都不顾了。”
颜宁儿的曈昽瞬间紧缩,无形地恐惧压迫而来。
刚巧此时,老鸨敲门走了进来,“主子,人已经安排好了。”
东方月白收回脚,淡声道,“去吧,做你该做的去。”
颜宁儿颤抖起身,如同失了魂一般的跟着老鸨出了门。
她一直觉得七年的时间足够她了解一个人,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看懂过这个将她捡回来,照顾她入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