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写好之后,柳氏把纸张仔细叠好,揣进萧元序的袖袋。
“你去了之后直管哭,把这个拿出来给三皇子看,他定会帮你寻来解药!”
说完,又压低声音安抚。
“你别担心,三皇子看上这贱人,无非是她皮囊好。只要咱们咬死她水性杨花,和不同男人厮混,他肯定嫌脏。”
“他一生气,这小蹄子定会被疯狂报复,到时候咱们趁机示弱,直接把她扔给三皇子虐杀,既能讨好他,又能狠狠出一口恶气!”
萧元序的烦闷被瞬间抚平。
一想到今日对准的长剑,今晚就会刺到云凤芷的身上,他觉得嗓子也没那么疼了。
他昂首挺胸,上上下下将女人打量个遍。
甚至心里生出几分遗憾——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云凤芷长得这么好看呢?
不然,等她回来之后,他行使一下丈夫的权利,应该不过分吧?
心里盘算着小九九,他心情就更好了。
只是他带着云凤芷出门的时候,女人忽然回头。
看着狼藉的院子,还有浑身是伤的萧家二老,她勾了勾唇角。
“其实我没疯,只是忽然想发疯打人而已。”
“我故意的。”
萧康平和柳氏原本平静下去的心情,重新被打破!
两人谩骂着冲上来,云凤芷依旧不躲不闪。
“尽管打骂,看我待会见到三皇子怎么说。”
两人恨的牙都要咬碎,却真的不敢再造次!
萧元序拼命朝着自家爹娘使眼色,又往袖袋里指,两人才堪堪冷静下来。
对,他们还有计划!
过了今晚,云凤芷就会被彻底厌弃!他们就不信三皇子会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到了宴行之的府邸,事情却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盯着漆黑的门口,看着面容清冷的小厮,呜呜啊啊的比划许久。
后者不为所动。
“萧公子请回吧,主子说了,你的任务就是把人送过来。”
见小厮要送客,萧元序急了,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将柳氏写的那张纸掏出来塞进小厮的手里,又指了指里面。
一直听到小厮说会呈给三皇子,他才恶狠狠地横了云凤芷一眼,缓缓的用口型吐出一句话——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云凤芷歪着头。
“那就走着瞧。”
说完,就跟小厮进了门。
萧元序盯着女人的背影,忽然扯着唇角,无声的笑。
云凤芷被引到正室,小厮把纸张交给宴行之,转身出去把门紧紧关上。
黑暗中,只有点点烛光摇曳,让她想起那个荒诞的夜晚。
宴行之坐在黑暗中,语气低沉缱绻。
“过来。”
云凤芷并不害怕,只是如今的氛围,让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被男人牢牢锁定。
像是待捕的猎物,自投罗网。
男人往前挪了几分,点燃一根蜡烛。
在烛光下,逐字逐句把那张纸看完,随后轻轻笑出声。
烛影摇晃中,宴行之笔挺的鼻梁投下阴影,五官被映衬的愈加清疏冷冽。
“本皇子没骗你吧,毒应该是从你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开始发作的。”
他抬头。
漆黑的眸如实质般束缚住她。
云凤芷的指尖僵住,又抬起头。
“可惜今日我受了伤,注定无法让你满意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气息已经微微有些乱。
云凤芷转过身,指着后背某一处:“淤青就在这里,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看。”
手指落在衣襟的瞬间,她用力攥住。
男人不吭声,她只觉得身上有千斤重。
就在她闭上眼,准备扯下系带的时候,低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为了躲我,你可真够拼的。”
云凤芷脑子里“嗡”的一声,迅速转身,就撞进了男人冰冷的眸。
下一秒,肌理分明的手臂将她直接箍进怀里,另一只手抵上她受伤的地方。
用力一摁,她就疼到闷哼出声!
宴行之眸底更沉。
“知道疼,却还是想出这样的笨法子。”
“云凤芷,你该不会以为,本皇子是什么好人吧?”
她倒抽一口凉气,抿着唇。
“你该不会是信了那纸上写的吧?”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手却精准的将她受伤范围仔仔细细摁了个遍。
云凤芷本就已经药力发作,如今再掺杂上几分疼,更叫她难捱。
她手落在腰侧攥紧。
今日她来时,特地把做好的药丸带上了。
上次被他得手,是因为原身早就虚弱不堪,又被上好参汤吊着命,还用了那等下作的药。
除非她能一剑捅死自己,否则该发生的,一样都不会少。
但这次不一样。
“三皇子准备做什么?倒不如给我个痛快话。”
身子忽然被打横抱起!
她手攥的更紧,在触碰到宴行之肌肤的瞬间,药力好像瞬间迸发。
云凤芷从不知道,世间竟还有这等霸道的药!
男人将她扔到榻上,俯身弯腰的时候,她艰难的拽住他的衣袖。
“你有解药,对吧?”
呼吸渐重。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最后一丝理智摇摇欲坠。
像是要将她逼疯。
她咬紧牙关,忍住要整个人贴上去的冲动。
“给我解药......”
宴行之眼底有瞬间的惊讶。
他居高临下望她,看着她朦胧的眸,和浑身泛粉的肌肤,还有起伏不定的胸膛。
有汗顺着她的额头轻轻滑落,从下巴流淌进脖颈,消失不见。
他捏着她的下颌,大掌攥住她的肩头。
“对,我有解药。”
他声音带了沙哑,倾身将她笼罩。
冰凉的手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
四目相对,宴行之重重摩挲她的侧颈。
云凤芷摇摇欲坠的理智,也在逐渐崩塌。
她扯住他的衣领,艰难的点头。
“宴行之,我今日挨了这么一下,并不是要逃避。”
她侧脸轻轻贴上男人的手掌,甚至讨好似的蹭了两下。
“我只想在你面前装可怜。”
“三皇子,你帮帮我嘛,帮我出口恶气,好不好?”
不自知的魅。
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在急速攀升。
宴行之却忽然笑了,两手轻轻用力,就将她控制住。
他低头,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残忍。
“你逃得了这次,难道还能逃得了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