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虐渣日常

第5章

第5章

方才出来时,那些世家夫人们正在讨论今日丑闻。

那些流言蜚语已经传开,至多明日,便会成为上流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心腹应声称是,赵容与转着手上的扳指,笑容嘲讽。

只是茶余饭后有什么意思?

让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烧到朝堂,那才够意思。

......

乔璃月没有回永安侯府。

自郑国公府离开之后,她便直接回了娘家。

正是午后,秋高日光盛,照在金碧辉煌的牌匾上,将“安国公府”四个字,映耀的愈发耀眼。

乔璃月骤然捏紧了指骨。

这是乔家先祖以命相搏换来的牌匾,是烈帝亲笔书写,亲自赐下的。

他们乔家为了这份荣耀,百年间不知死了多少好儿郎。

祖先且不提,她父亲乔义成,当年便是战死沙场,尸骨被马踏如泥,收敛回来的竟不成人形!

同年,她那年仅16岁的长兄乔远策,便毫不犹豫的接了父亲的旗帜,与敌军苦战,守住了北越的边关。

可前世里,他在边关十年,一生报国,无妻无子,换来的是什么?

是皇室的猜忌,是轻飘飘的构陷,就被今上给直接定了死罪!

满门乔家鲜血,成了旁人的踏脚石。

正午日光烈,可落到她身上,她只觉得冷。

乔璃月好恨啊,她恨自己眼瞎心盲,更恨奸佞恶毒,害乔家满门忠烈不得善终!

手臂的伤口只被草草包扎过,乔璃月抱着双臂,指甲陷入伤口里,痛意让她眼眶愈发赤红。

幸好苍天有眼。

让她重回悲剧之前。

这一世,她便是豁出命来,也要护亲人周全,更要送仇人下地狱!

“大小姐?”

看门老仆的唤声,也将乔璃月从血海深仇中拖了出来。

她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稳了自己的情绪,方才哑声喊了句:“乔伯。”

乔伯应了声,瞧着她这模样,关切的问:“您怎么自己回来了,丁香崖香没随行?”

丁香崖香是乔璃月的两个大丫鬟,自幼贴身伺候的,但今日乔璃月跟着去郑国公府赴宴,齐家人为了好算计她,寻了个借口没让两人随行。

乔璃月说没有,勉强的笑:“回来给母亲送些东西,一会儿便走。”

乔伯笑着让她进门,一面让小厮去通禀,乐呵呵的说:“老夫人才念叨您呢,见了您定然欢喜。还有小少爷,早起还在门口蹲了一会儿,他知道您来,怕是要乐得见牙不见眼了。”

乔璃月强撑着一抹笑,跟乔伯道了谢,结果才进了二门,就被瓷娃娃给撞了满怀。

“大姐姐大姐姐,你来啦!”

三岁的小堂弟,露出小奶牙,抱住她的腿,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果然是见牙不见眼。

小孩儿的脸又软又白,瞧着可爱的很,乔璃月的鼻子一酸,之前强撑的泪,就有些克制不住。

她蹲了下来,抱住了乔远鸣。

小孩儿软乎乎的,还带着奶香味儿,乔璃月抱着他,哽咽出声:“嗯,我来了。”

她这么可爱的小堂弟,前世就死在了这个年纪。

才三岁啊,还没见识过这世间的诸多美好,先见识了灭顶之灾。

“大姐姐?”

乔远鸣敏锐的听出她声音不对,挣扎着抬起头,声音也急了:“你怎么哭了呀,呜呜,姐姐不哭!”

他伸出小胖手去胡乱擦乔璃月的脸,乔璃月吸了吸鼻子,见他被吓到,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姐姐没哭,刚才沙子迷了眼睛。”

乔远鸣心疼的很,跟她讲:“那我帮姐姐吹一下哦。”

他垫着脚,在乔璃月的眼皮上吹了吹。

热风很轻,小孩儿的嘴巴贴着她的眼皮,很热很软。

乔璃月眼眶愈发酸涩,人却露出笑容来。

她又抱了抱乔远鸣,轻声说:“谢谢鸣儿,姐姐好了。”

她揉了揉乔远鸣的发,小孩儿就松了口气,咯咯的笑。

“好耶!”

奶娘从远处急匆匆跟过来,看见了乔璃月,先松了口气,又跟她行礼。

乔璃月点头,问:“我母亲呢?”

她问话,乔远鸣抢先回答:“鸣儿知道!大伯母在佛堂呢!”

奶娘也附和:“老夫人午睡才起,正在佛堂抄写经书呢。”

乔璃月应了好,一面将乔远鸣抱了起来,朝着佛堂走去。

乔远鸣则是欢喜的搂着她的脖子,跟她撒娇:“大姐姐回来,鸣儿好开心哦。”

小孩儿的开心都写在了脸上,乔璃月知道为什么。

前些时日叔叔婶婶外出办事,因乔远鸣太小,不方便带着,就将小孩儿留在了家里,让母亲代为照看。

母亲是个安静的性子,没人陪着小家伙闹腾,唯有她隔三差五回门探亲时,家里才会热闹。

乔璃月低下头,蹭了下他的小额头,说他顽皮,嘴角的笑容却多了几分。

乔母宋青瑶已经得了信,知道她来,从佛堂出来,等她到了水瑶居的时候,正好打了个照面。

瞧见她怀中的乔远鸣,失笑:“他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她去佛堂时,乔远鸣还在小隔间里睡得正香呢。

奶娘凑趣儿说是方才:“知道大小姐回来,少爷跑的可快了,老奴这老胳膊腿儿的,差点没追上。”

乔璃月也跟着笑,只是眼圈先红了。

“母亲......”

她才叫了一声,眼泪就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也将宋青瑶吓了一跳。

奶娘见状,连忙将乔远鸣接了过来,轻声哄着他出来,将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宋青瑶则是过来,替她擦了泪,担忧的问:“我的儿,可是受委屈了?”

乔璃月就有些绷不住了。

两年。

她被关在水牢里折辱了两年。

打断腿被哭,戳瞎眼没哭。

唯有想起她的至亲已经不在人世时,才会崩溃大哭。

于宋青瑶而言,女儿只是半月未曾归家,但于她而言,却隔了前世今生。

隔了生离死别。

“没有受委屈。”

她抱住了宋青瑶,近乎贪婪的嗅着母亲身上的兰香,抽噎着说:“我今日去参加宴会,瞧见人家母女团圆,我,我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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