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凤,相府嫡女不好惹

第9章

第9章

“你们都下去吧。我们与母亲用饭时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服侍。”

待到下人退尽,容潋羽才拿过方才容衍夹的奶油松穰卷酥,掰成碎渣细细查看,又放到鼻尖嗅了嗅。

“别吃了,里面有毒。”

“这、这怎么会?!”姚氏大惊失色,忙将容衍抱住,盯着这桌早点如同洪水猛兽。

容潋羽拿帕子擦净手,才道:“我方才看这奶油颜色不对,气味偏辛,里面果真被下了‘尘梦散’。”

她之前读书见过这种毒,无色无味,混入食物中连银针都无法测出。

只一样,“尘梦散”里有种化学成分遇到奶制品会产生结晶,导致奶油易结块颜色偏黄气味发辛。

姚氏听罢,手都在抖,又气又怕,咬牙问道:“这个‘尘梦散’毒性如何?”

“‘尘梦散’是慢性毒,倒不会让人立刻暴毙。只是长久服用让人多梦嗜睡,渐渐变成痴儿,神志不清。”

“难为他们这样看得起我们母女!”

姚氏起身便要去萱芷堂禀告老夫人,却被容潋羽劝下:“找人作主不过一时之计,况且,老夫人未必愿意为我们出头,最后不过是大事化小。母亲,当务之急还是要查出下毒之人的身份,介时人赃俱获,他们便无法抵赖了。”

姚氏听了,心知这才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心疼一双儿女,垂泪道:“早知道这府里这样多的糟污之事,当初我便该带着你们二人回娘家!纵使清苦也好过如今这样寝食难安!”

容潋羽好容易将她安抚住,又将点心盘子弄得一团狼藉,才唤人进来收拾。

宝钏见盘子点心动得不少,松了口气,带人端了下去。

她的小动作正好落入容潋羽眼中。

宝钏出去了,便到廊下同人说:“果然是乡野出身,你瞧瞧,府里的小姐夫人哪里有这样的吃相?好好的点心糟蹋的不成样子!我这便去扔了,免得被人看到笑话咱们府上不懂规矩。”

“唉,乡下来的,大约是没见过这些花样,有些惊奇罢了。”

两人调侃了几句,在长廊尽头分开。

宝钏四下张望一番,将点心装起来,独自往府中西边的废弃院落走去。

她自认隐蔽地将剩下的点心倒去废弃院落草丛里,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人眼中。

待她回房,容潋羽问道:“你去哪儿了?”

“回二小姐,奴婢方才去了厨房,看今日午饭的菜单子。”

容潋羽点点头,随口吩咐:“去厨房取碗牛奶,再拿份蒸酥酪。”

经昨晚那一遭,宝钏不敢再驳容潋羽的话,心里腹诽,讪讪的去了。

待到宝钏回来,容潋羽让她服侍着用牛奶,手却一斜,溅了几滴到她手上,不过须臾,雪似的牛奶便泛起了黄。

容潋羽目光幽深地望着她,直到看得宝钏心底发毛,才移开目光,道:“将这份酥酪装起来,带着随我去和祖母请安。”

容潋羽叫了姚氏,往萱芷堂走去。路上低声嘱咐她:“母亲,待会儿时机成熟,你便将衍儿的身份悉数告诉祖母。”

“这是为何?”

容潋羽看着萱芷堂的牌匾,轻声道:“既要合纵抗秦,也得拿出自己的诚意才是。”

她细细思索过了。

如今府里形势这般微妙,老夫人却不愿沾手,无非就是四房至今无男丁罢了。她没有盼头,自然与世无争。若是让她知道容衍是男儿身,便是为着保全血脉,也会对她们出手相助的。

到了萱芷堂,容潋羽屏退众人,指着宝钏叱道:“这奴才心怀不轨,意图谋害主子,还请祖母彻查。”

此话一出,萱芷堂气氛瞬凝。老夫人沉声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容潋羽低声将今日的事说了,听到最后,老夫人脸色彻底黑下去。她虽不问世事,可也容不得一个奴婢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

“冤枉啊!奴婢冤枉!”

容潋羽看着痛哭流涕的宝钏,冷静道:“你方才说去厨房看菜单子,我却发觉你到了府里废弃的院落偷扔剩下的点心,你怎么说?”

说着,一挥手,将袖子里藏着的一包剩点心扔出来。

宝钏犹不承认,哭道:“二小姐你误会奴婢了啊!奴婢只是看这点心被糟蹋的实在不成样子,拿到厨房去恐被人笑话,这才自作主张扔到旧院里去的!奴婢都是为了主子啊!”

容潋羽冷笑,直看向高座:“祖母。宝钏今日还未来的及净手,手上还沾着毒粉,这种毒遇奶类便会变色,孙女带了碗酥酪来,可以当场一试!”

裴氏点头,常嬷嬷取了酥酪,在宝钏手上一沾,不过片刻,白生生的酥酪便成了黄色。吓得常嬷嬷将汤匙撇到地上。

裴氏沉下了脸,看着宝钏:“人赃俱获,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宝钏面色如土瘫倒在地,怔怔地望着那包点心,忽然惨笑道:“奴婢没什么好说的。奴婢在府里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小姐来了不过一日,便对奴婢百般磋磨,动辄打骂!奴婢怒从心起,才做了错事......求老夫人念在奴婢一家尽心尽力服侍主子的份上,从轻发落。”

姚氏见这贱婢临死还要在女儿身上泼脏水,立刻怒出声:“你休要胡言!我听人说,羽儿不过让你提个热水你便推三阻四,哪里有一点丫鬟的样子!如今竟敢给主子下毒,是打量着老太太心慈,不会要你的性命么!”

容潋羽看着宝钏心下一动,问她:“你做出这种事,也不怕累及家人?”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担!我父亲兄弟都在沈家的庄子上伺候,奴婢的事并不与他们相干!”

“好骨气!就是不知道这么有骨气的人,是谁如此慧眼识英,提拔上来的?”

常嬷嬷低声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宝钏的父亲是二夫人的陪嫁管事,是二夫人将她从庄子上拨进府里的。”

事情至此已是明了了。裴氏雷霆手段让人绑了宝钏送到顺天府,又安抚了姚氏一番,只是到底也没有提沈氏的事。

姚氏见这事竟被轻轻揭过,不由急道:“母亲,沈氏那里......”

明眼人都知道,宝钏一个小丫鬟,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害主子,显然是被沈氏指使的!

只是裴氏已经打定主意和稀泥,淡淡说道:“我年纪大了,只想看到儿孙和和气气。羽丫头会医术,今后小心些就是了。”

容潋羽早有准备,她自然知道扳倒沈氏并非一日之功,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老夫人拉到她们大房阵营里来,便轻轻拉了拉姚氏的袖子。

姚氏了然,当即跪在地上,哀求道:“若是只有我和羽儿也便罢了,可是母亲不能不为衍儿做主啊!他可是容府嫡长孙呐!”

此话一出,萱芷堂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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