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随着声音靠近,希飏和宗政禹双双醒来。
她抬眼一看,宗政禹虎目中全都是凛冽的杀意!
“这波你也不亏。”
希飏上衣凌乱挂在身上。
她忍住疼痛,捞住自己的衬裤,迅速闪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忙着套裤子,嘴巴却得闲:“刚才我给你把脉,你中了百丈冰的毒,现在我给你压下去了!”
男人也下了玉床,尽管如此狼狈,他套衣裳的姿态依旧是高贵优雅。
她的话让他一愣。
目光掠过玉床上的一抹红,抬起头来,森冷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希飏系着中衣的带子,嘴上依旧不肯吃亏:“那是我流的血、我受的痛!你是爽了,疼的是我!你反倒像小媳妇失了清白!”
虎狼之词!
身子却很诚实地退了一步!
宗政禹眸色寒烈,薄唇紧抿也忍不住抽搐。
他朝她抬手,那气势颇像要拍死她。
希飏正想跑,一行人闯了进来,鱼贯而入。
个个手上提着灯笼,冰窟内顿时敞亮,两人尚未穿戴整齐,衣衫不整的样子落入众人眼中。
“哎呀阳姐儿!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的未婚夫?你让咱们希家怎么跟侯府交代?”
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赫然就是希芸,她连看都没看一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希家人基因好,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这希芸虽然是庶三房所出,却也着实是个娇美人儿!
她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迈着小碎步朝希飏奔过来,想要捉住希飏的手。
希飏挑眉,倏地往旁边一闪!
动作过快牵动了伤处,她脸上表情疼出了裂纹。
疼,真特么疼!
被她躲闪过去,希芸没找到重心,扑倒在玉床上。
发现玉床上那一抹血迹,她猛地瞪大眼睛,心里大喜,声音高亢:“阳姐儿你糊涂啊,你当真把自己的清白身子,交给了一个低贱的市井庶民?”
太高兴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跟着她一起来的众人,看清楚了在一旁慢条斯理整理衣袍的男人,噤若寒蝉。
她的贴身丫鬟抖着声音提醒:“芸小姐。”
希芸还以为丫鬟是冻得发抖,一心只顾着踩死希飏的她,转过身来面向希飏:“阳姐儿,你素来行事乖张,平时便也罢了。可如今祖父还卧病在床昏迷不醒,你真不能再荒唐了!”
她上前一步,再次想要拉希飏的手:“你快跟我回去,到祠堂下跪认错!祖母历来疼你,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事实上,希老夫人最厌恶的就是希阳,这种事放老太太面前,希阳一定很惨!
希飏感觉好笑:“你一口咬定我把清白交给低贱的市井小民?”
“市井庶民”本人眸色一冷。
众人立即感受到无限压力!
希飏嗤笑:“该不会,那低贱之徒就是你找来的吧!”
小绿茶太上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处身什么环境。
而那位大佛,已经要祭出如来神掌了!
希芸一愣,矢口否认:“你说什么呢!阳姐儿你平日花花心思多,今日看上这家公子、明日又喜欢那家儿郎,可以前好歹还是好人家的男儿,这一次找的什么玩意儿,是真过头了!”
原主希阳,的确是不成器。
明明是希老丞相唯一的嫡孙女,从出生上占足了资源优势,却好的不学专门学坏的。
十岁之前还挺端正的千金小姐,十岁之后净不干人事,混成了帝京第一纨绔贵女,时常把老爷子气得家法伺候。
也正因如此,她生父明明是长房长子,却总在不断给人赔礼道歉,颜面荡然无存。
老爷子一病倒,其他房便蠢蠢欲动,完全不把长房放在眼里!
希飏冷嗤一声,把腰带束整齐,指了指眼前的三姑六婆,笑嘻嘻地问:“芸姐儿,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捉奸,不如先看看,所谓的低贱市井庶民,到底是谁?”
希芸狐疑地看过去。
看清楚那“奸夫”的样貌,她倒抽了一口气:“摄......摄政王!”
玄周王朝,提起这位杀伐果决、手段残忍的摄政王,谁不是不寒而栗?
以至于他年已二十四,自己未曾开口要成婚,那些大臣没有一个敢给他说亲的;
明明他样貌清隽、五官精致,又权倾朝野、至高无上,偏除了那混不吝的希阳,没有一个敢说爱慕他的。
他是高高坐在阎王殿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主儿!
在宗政禹森冷的气势威压下,希芸的膝盖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那群被吓傻了找不着北的三姑六婆,也终于找到了正确打开方式,跪了一地:“见过摄政王!”
“王爷!”
摄政王亲信闻沙,手中提着一个瘦小的汉子,丢在眼前:“此人闯入冰洞,满头是血倒在冰块之中,看着像冻僵了。不过,还有气儿。”
希飏一看,是王麻子。
她留了一手没砸死他,便是为了留一个证人。
“去行宫!”宗政禹面色如冰,迈着四方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顿住,偏头过来,冰冷的目光宛如刀锋般锐利,对准了希飏:“你,别想跑!”
希飏耸了耸肩:“王爷大可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能跑哪儿去?”
表面轻松,心里却在寻思着要怎么脱困?
即便她是丞相嫡孙女,若宗政禹将她一掌拍死,整个希家也不敢有半句话的。
必须找到一个他不能杀她的理由!
宗政禹一甩袍袖,目不斜视地出了冰窟。
后面乌泱泱一群人。
抓了个史上最危险的奸,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按说,抓到这种通奸的“狗男女”,该浸猪笼、沉塘。
可......
那是摄政王宗政禹!
他不扒他们的皮,都算好的了。
这么一想,三姑六婆朝希芸看去的目光,充满了怨怼!
出了冰窟,希飏才知道,原来他们这是在无妄山。
行宫。
宗政禹坐在上位,面前跪了一地。
希飏没跪。
宗政禹眼皮掀起,朝她冷冷睨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