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家大女今日怎么改了性了?
往日不是痴缠着杜怀君的么?今日怎么对他倒是不闻不问了?
杜怀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惊讶过后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对着众人探究的眼神,也不肯落于下风,看着苏清妤拧眉道,“你胡说什么?这不是你专门送来给我补身体的吗?”
苏清妤瞪大了眼睛,一副奇怪地眼神看着他,眼神清亮,“怎么可能?或许是你听错了,也兴许是我没说清,不过也没关系,我这不是亲自来了么?这碗鱼羹我可是花了不少时辰熬的,是用清江鱼最嫩的鱼肉和山参所熬,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送给陆云安陆先生的,你哪儿能喝得起?”
虽说情形诡异,众人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旁有人轻笑道,“杜兄,这莫不是你自作多情了吧?”
声音虽小,可在简陋的书塾中也是一清二楚。
杜怀君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苏清妤,咬牙道,“什么自作多情?分明就是你心悦于——”
话音还未落,就被苏清妤打断了,“陆云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为我们这个镇子出力不小,还要为了你们读书费神费力,我孺慕于他,想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难道不对?不管怎么样,这鱼羹反正不是送给你的!”
书塾的影壁后头,一个青衫男子立了半晌,听见这话,嘴角微弯,却是一丝不在意的轻笑。
屋子里说话声继续传来,杜怀君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如芒刺在背,对于苏清妤这莫名其妙的转变,心中甚是恼怒,大声道,“你别装模作样!以为这样我就会在意,陆云安一清二白,要不是这点能教书的本事,这镇子上岂能容他?你想用这个方法,来让我对你留神,也不用做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苏清妤面色微冷,下作?
凭他也配说别人下作,她弯了弯唇,低声道,“陆先生果真辛苦,教你这样的草包,这碗鱼羹怕是也不能补多少了。”
众人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看着杜怀君猪肝色的脸庞,大声道,“杜兄,听到没?这苏姑娘确实没有心悦于你,还觉得你读书不成呢!”
这以往,杜怀君向来都以才学不错自居,年轻轻轻考上了童生,在这边郡的十里八香也算出名,却没想到在这里,受到如此奚落。
影壁后的男子听见这话,倒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看到效果不错,苏清妤装模作样地嘱咐一旁的人,让陆先生回来定要用了这鱼羹,一副嘘寒问暖的真心模样,这才拍拍手准备离开。
谁知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闹声,“我说这大女管教不了!如今连这外男众多的书塾也来了,您可得给我作证,这可不是我不管啊!”
随后一道细弱的声音紧跟着开口,“确实不能怪我阿娘,我适才也劝了阿姐,她也不肯听我的,非要过来!”
听见这两道声音,苏清妤的眼神冷了冷,默不作声地看着外头。
杜怀君却是精神大震,姨母和表妹来了,这下看她还怎么说?
不过片刻,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身旁跟着两个女子走了进来,他是苏家的族老,人称六爷,而那两个女子便正是苏清妤的继母和继妹,苏朱氏和苏玉娟。
六爷进门,脸上满是不快。
苏清妤之父原本是苏家颇有出息的一个子孙,肯吃苦卖力挣了一小笔家业,也帮扶苏家了不少,得到不少赞誉。
而苏清妤年幼丧母,六岁时父亲出海又下落不明,他原本很是体恤照顾这个女孩。
可没想到苏清妤竟然越长大越跑偏,这些年出格的事做了不少,让他原本可怜她在继母手下过活的热心也冷了几分。
进门看见苏清妤果然立在众人中央,六爷面色沉怒,“大女,你在这儿做什么!这是书塾,这么多外男,你一个闺阁姑娘来这个地方,成何体统?”